李氏叹了口气,将鸣夏搂入怀中,轻抚她的肩头,安慰道“莫哭了,莫哭了,还有娘在这儿呢”
院子里,花冠道衣的几只山和尚立在石榴枝头,拨弄着如火榴花,咕咕啼叫着将渐弱的哭声盖过。
翠鸣端着一盆凉水进来,李氏将自己丝娟帕子捡起来浸在水里,拧干了,轻拭鸣夏的眼。
她的眼已肿得跟桃子似的了,泪水怎么也擦不净,李氏越越怜,心想着鸣夏生得这样娇弱,这帮豺狼虎豹只怕是要将她磋磨死了,可此事说到底是她们理亏,真要拿个人来办,只能拿那大夫她于是立即吩咐道“翠鸣,你去将罗大夫请过来,我要当面问问他,鸣夏这身子究竟养不养得好”
翠鸣诶了一声便却步退出去了。
鸣夏的体寒之症一直都是这罗大夫在诊,毕竟事关生养的大事,太多人知道了不好。
然而李氏和鸣夏是净喜欢听好话的主儿,当初那罗大夫实话实说她难以受、孕,李氏恼了他,他从此只挑李氏听的话儿说,譬如只要安心调养,用着他开的方子,定能养好。
一个时辰后,翠鸣回来了,却在院子里踌躇了许久才敢进屋。
“夫人,如今那医馆里坐镇的是另一位大夫,说罗大夫自吃过二小姐的喜酒后,便拖家带口地离了京城,回老家去了,”
翠鸣嗫嚅道。
李氏一听,钧窑碎瓷茶杯往玉几上一撂,恨声道“老东西,医术不精,净会扯谎,还敢逃回老家真当我找不着了”
她指着翠鸣,道“去,让守义带着人去他老家,砸了他的招牌”
翠鸣应声,传令去了。
鸣夏却自始自终如抽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坐着,突然身子一软,往李氏怀里栽下去。
“夏儿,夏儿呀,你你别吓为娘啊”
李氏搂着鸣夏,使劲儿摇。
“娘,”
鸣夏声气孱弱,躺在她怀里,跟个木头人似的,眼皮子也没抬一下,眼泪悄无声息地流。
她知道她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从此只能做个为朱奥挡她娘唠叨的傀儡,永远也抬不起头。
然而她不好过了,别人又怎配好过,今日的情形,朱奥必是知道了什么才想起让大夫为她诊脉,是谁呢是谁要害她呢
“娘”
鸣夏眼中突然一闪寒芒,坐起身来,拉着李氏的手道是宋漓,定是她,只有她才这般恨我”
“夏儿,你说什么胡话呢”
“是她定是她告诉夫君的,是她要害我”
鸣夏激动得面色通红,她立即拉下李氏扶着自己的手,站起身,抬腿便要往外走。
“鸣夏,鸣夏”
李氏拽住她,死死拉着,将她拉回罗汉塌坐下,压着声道“你去不得,若是再惹怒了她,她将此事告给你婆母那还了得,朱奥可是国公爷独子啊”
鸣夏一怔,胸中才燃起的那团火瞬间被浇熄,她身子靠着李氏,失魂落魄地喃喃着“对,对对对,我不能去,我不能去。”
李氏紧抱着鸣夏,脸颊贴着她满是泪水的脸,轻声道“忍一忍,咱们先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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