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秋放下帘帷,心想这人可真是,自己有要紧事还将马车让给她,这不是让她欠着他的情么
欠银子易还,人情债可就难偿咯
被送回客栈之后,锦秋想着周劭来儋州是有大事要办,不可能有闲工夫再想起她的事儿,这样一想竟有些失落。
可她还是低估了周劭的记性,次日一早,锦秋一出门便见着昨儿周劭那辆马车,赶车的还是昨日送她回来的那马倌。
马倌一见锦秋便立即迎上前来,道“小姐,是王爷派小的过来接您的。”
锦秋和红螺面面相觑。
“接我”
锦秋面露疑色,望着远处道“我今日还有旁的事。”
“小姐,您快收拾收拾东西跟着小的去罢,王爷说了,若是没接到您,就让小的今后不必再在他跟前当差了,您就当是可怜小的,为小的保住饭碗,随小的去一趟罢。”
话没说两句就求上了,锦秋最不喜欢被人这样软软地威胁,便故意哼了一声道“若王爷是这样的人,便是今日我去了,保住了你的饭碗,不定明日你便因着旁的什么事儿丢了差事,还不如今日就丢了去,也省得麻烦了。”
“小姐,小姐,是奴才说错了话,小姐您万不要同小的一般见识啊”
“小姐,要不咱们就去瞧瞧罢,”
红螺是个伺候人的,对做下人的便多一份体谅。
锦秋自然不是真要让他为难,只是听不得这个调调罢了,终究她还是道“上去罢。”
马车行驶在儋州的大道上,锦秋撩了帘帷,望着这道路两旁开张的酒楼茶肆和过往行人。
南边水土养出的姑娘水灵灵娇滴滴的,比京城女子多了几分俏丽,少了些张扬气势,这儿不仅人娇小,就连两旁的商铺也较京城的要窄得多,但门面上的花样却不少,譬如一个脂粉铺子前插了两支新柳,而花盆竟是个脂粉盒子侧立起来的形状。
半个时辰后,马车行至一处安静的大道上,两侧多是高门大屋,如行于深谷之中,最后终于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
锦秋下了马车,仰头一望,“孙府”
二字映入眼帘。
“这是”
锦秋不由问道。
“小姐您请,王爷就在里头等您呢。”
锦秋于是携着红螺一同走了进去。
这是个普通人家的府邸,只有她的汀兰院那般大小,共五间房,两间在南,是给丫鬟门住的耳房,过个跨院便到了另外三间,那才是主人家的卧房。
正张望呢,忽听得房里有说话声,锦秋于是轻手轻脚地走近了,听得这样几句
“孙大人,设粥棚的事儿便交由你,白崇玺那儿本王打过招呼了,王年贵若敢耍什么阴招自有他来制衡,你就专心办好自己分内的事儿。”
“可王爷,那百姓不愿种棉花又该如何”
“百姓不愿种,那是先前王年贵允诺补给的粮食少,只要每家每户将粮食分发下去,再设粥棚,百姓们吃饱了肚子,没有不种棉花的道理。”
“可王爷,如此,府库中的粮食恐怕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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