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西市。
如果说南北二宫代表洛阳的雄丽华美,那么东西二市则是雄丽之下的人间烟火。
随着高阁远去,驰道不再宽阔。
周围景象逐渐演变为青砖瓦房。
行人多着粗布麻衣。
然,热闹非但不减反而更甚。
人们成群,或于街头巷尾挑买讲价,或聚于猴戏、斗鸡、傀儡戏处高声吆喝。
粮市、铁市、盐市、马市、奴市尽汇于此。
少了南北二宫,洛阳可能还是洛阳。
少了东西二市,隔天很多人就吃不上饭。
陈丛一路打听下来,七拐八拐来到老街街角一间铁匠铺内。
“吴喜?听人说,你是全洛阳最好的铁匠。”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停了下来,精壮男人丢下手上铁锤抬起了头。
“何事?”
哐当!
陈丛丢下扛在肩头的木箱,晃眼的金锭滚落一地。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拼命的家伙事是万万不能对付。
“我要你打制一柄九尺长刀,刀头要大,一柄丈长铁枪,两边带倒钩,一把三尺长剑,此三样兵刃越重越好。”
吴喜只看一眼满地金锭便收回目光。
“店中尚存半块天外陨铁边角料,若无其他要求,半年后来取。”
陈丛吓了一跳:“多久?!”
“半年。”
“不行,太久了!”
半年?开什么国际玩笑!
真到那个时候,洛阳都被董卓烧八百遍了,他上哪去取兵器!
吴喜沉吟一番:“留下百金,三个月。”
陈丛用脚踢了踢箱子,伸出三根手指。
“我说个数,三日。
三日若成,地上的金子全是你的。”
吴喜白了陈丛一眼,甚至没有去看散落在地上的金锭,便收回目光继续忙活手里的事。
陈丛愕然,他可是足足带了三百金!
结果竟被一个看着混得不咋样的铁匠给嫌弃了?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有钱不赚?”
吴喜手上动作不停,淡漠开口道:
“凡神兵利刃,冶炼旬月成料,锻打万次成胚,再锻万次去质存精,还需刨挫正其形,淬火加以钢韧并济,粗磨使其光,细磨使其亮,镂花使其美,最后装订成器。
我说三月已算粗制。
你说三日?出门左转有家胡氏铁铺,百钱买个枪头,戳根木杆便可成器,造价不过百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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