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弟弟哭了起来,沈竹绾轻声哄着他,忽的笑了。
可笑她们姐弟两,一个生辰害死了父亲,一个生辰害死了母亲。
自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过过生辰。
记忆中赤橙色的星空也在某一日变成了困住她的梦魇,无数个雷雨天她从梦中惊醒,以为一切如常,父皇没有死,母后没有殉他,她还是那个被宠爱着长大的公主。
可身旁婴儿的啼哭声提醒她,这一切都发生了。
要是她那日没有过生辰父皇是不是不会死?
要是沈炽没有出生,母后是不是也不会死?
那些记忆终于在她的脑海中变淡,越来越淡,唯有灼人的赤橙色始终像一团烈火,灼烧着刺痛她。
原来已经过去五年了啊。
原来才过去五年啊。
季容妗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有些失神的女子,心中想着,自己不会勾起她的伤心事了吧?
那接下来是要道歉,还是要问她喜不喜欢呢?
“谢谢驸马,我很喜欢。”
季容妗纠结时,沈竹绾的话却让她忐忑的心骤然兴奋起来。
她喜欢自己准备的礼物诶!
用的还是“我”
,不是“本宫”
!
沈竹绾瞧着眼前少女骤然上扬的情绪,忍不住跟着弯了弯唇:“所以驸马这些日子没睡好是因为捉萤火虫去了?”
季容妗挠挠头,道:“嗐呀,也不算什么的,毕竟公主你过生辰,我想让你开心一些嘛,也不是很累的。”
沈竹绾抬眼瞧去,却见少女眼中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
。
眸中滑过些笑意,沈竹绾道:“驸马辛苦了。”
季容妗:诶嘿。
屁股后隐形的尾巴快要翘起来时,她又听见沈竹绾道:“驸马近些日子都睡不好,着实辛苦,本宫房中恰好有安神香,今夜,驸马便来本宫房中罢。”
笑容戛然而止,季容妗在心中默默伸出了尔康手,泪流满面:不带这么恩将仇报的啊!
像是听见了她内心的呐喊般,熟悉的冷香忽然靠近,沈竹绾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萤火的光朦胧勾勒出她的脸庞,却令季容妗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眸中的失落:“驸马不愿吗?”
饱满的红唇微微张合,说出的话却带着小心的试探,在
()对上那双湿润的黑眸,季容妗的心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她切实犹豫住了。
还未说话,便瞧见女子纤长的睫毛轻轻垂下,在眼下形成一片脆弱的阴影,她后退半步,轻声:“若是不愿,那便算了。”
莫名带了两份赌气的意味。
季容妗承认自己被美色迷了眼,但脑海里又闪过季母的那句话——矜儿,待公主好些,她一个人着实可怜。
于是她一咬牙,应声道:“愿意,公主,我愿意的。”
背过身的沈竹绾唇角微勾,眼底划过些计谋得逞的狡猾,说出的话却是有些冷:“驸马真的愿意吗?若只是瞧着本宫可怜,那便算了。”
季容妗深吸一口气,绕到她面前,忽然弯腰拱手道:“回公主,臣愿意。”
沈竹绾轻笑出声,嗔她:“起来吧。”
季容妗便喜笑颜开地抬起头:“公主不生气啦?”
沈竹绾悠悠道:“本宫本就未曾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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