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金光从雪以年的身体里崩碎开来。
雪以年以为是自己的魂体碎裂了,但是好像并不是很痛。
于此同时,一把带着凤凰图腾的弯刀从她的眉心处飞出,直逼云层深处。
是凤凰神骨。
雪以年想,也应是如此,自己魂魄消亡,凤凰神骨自是会破体而出的。
扶渟一秒恢复人形,脸色大变,而在壁熵飞出的瞬间,密布起来的乌云,直接汇聚到了一处。
于此同时,比四千年前,曾经玄冥渊底里更加肆虐而起的魔风,狂暴地就席卷了整个混沌界——
“爹爹还在守着娘亲?”
夙梧问。
“嘘。”
泉灵的声音都没有了往日张扬,悄声声道:“那日雪凰自陨,才导致凤凰神骨被迫离体,若不是魔皇护得及时,怕不是就被天道钻了空子。”
夙梧脸色一变,可声音却是奶声奶气的,“可恶!”
“是可恶啊,”
泉灵也愤愤不平,“别人都以为,将天界的气运和雪凰性命捆绑在一起的东西就是那根情丝,可天道很聪明,在你将雪凰腕骨上的情丝扯下来时,天道就现了,与天界气运真正捆绑在一起的东西,其实是这根凤骨,也就是说,只要凤骨不离体,哪怕是天道,也杀不死雪凰。”
夙梧看向它,泉灵继续道。
“天道即便是再厉害,它也不会拿好不容易才运转正常的天界去杀戮,因为死的虽然是你娘亲,但再次败落的就是整个天界,可谁知,雪凰她耐不住天道的蛊惑,就这样着了它的道,竟然甘愿自陨,所以呀,你的爹爹现在很生气,你的娘亲就也不敢醒过来,我们还是走远一点吧,反正你娘亲这次是闯了大祸,触了你爹爹的逆鳞,我怕,我怕他控制不住魔气,伤及到无辜可怎么办?老夫这一身的细皮嫩肉,保养了几十万年呢,很是矜贵,可是不能伤了一点儿。”
夙梧就剐了他一眼,声音还是奶糯糯的,“可是,我不明白,天道为何非要杀死我娘亲?”
泉灵笑了笑,突然就一脸地高深莫测起来,慢慢悠悠地只道了四个大字,“挟-恩-于-天。”
“挟恩,于天?”
泉灵就又讳莫如深一笑,解释道:“魔皇将天界的气运与雪凰的性命捆绑在一起,就是怕天道有一天会翻脸无情,告雪凰一个挟恩于天的大罪。”
灵泉看着夙梧还一脸困惑的样子,他将夙梧拉远解释,“那我换种说辞,凡间有种说法,功高盖主明白吧?雪凰性子本就与其他神明的不同,她断人生死,论是非对错,有她的执着和信仰,她以为的天道,是与她一样的人公平公正,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雪凰的处事风格,不仅欠了些圆滑,她还带着许多棱角,可天道乃是万神的主宰,它需要听话的神明,并不喜欢,棱角根本就磨不平的神明,懂吗?”
灵泉四处看看,声音更加小了些,“四千年前,天界消隐于世,也许,还会有天道不小的功劳呢。”
夙梧一怔,“什么?”
“嘘——”
灵泉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声点,怕不是,天道的心思,早在千年前就被你爹爹看破了吧。”
“你以为,神明真的不会死吗?”
它说:“那是世人以为的,而天道真正的使命是什么,知道吗?”
夙梧蹇着眉头看它。
它忽而严肃,一本正经,也是第一次,有了古泉该有的样子,它说:
“万物,更,迭。”
栖梧山上——
扶渟的寝殿内,雪以年偷偷睁开一只眼,扶渟就冷冷地看着,她又淡定地把眼睛闭上了。
好一会儿后,他听见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还生气吗?”
扶渟冷嗤了声,雪以年就又闭嘴了,闭嘴前她说:“头痛,我再睡儿。”
扶渟依旧没怎么搭理她,但是也不离开,就这么靠在床头,垂着眸看着。
雪以年早在几天之前就清醒了,实在被他看得不自在,她深喘一口气,然后伸手就扯住了他的手臂,顺势,将人压在身下,蒙上了被子。
不怪天道想要弄死她,她的一顿操作猛如虎,扶渟一瞬就懵了,在意识到她在笨拙地做着什么的时候,眼底神色已经不再清明,耳根,锁骨处,迟缓地染上了一抹红,她笨拙地咬得他有点痛,但无疑是,痛到心情愉悦时,气消了,他仰起头,用手遮住了眼,喉结滑动间,唇角也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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