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见我”
魏承霖有些意外,没有料到那个关在牢里一年有余,无论什么人都无法从他口中得到半句话之人,居然主动要求见自己。
只是,当他到对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愤怒时,不禁有几分怔忪。
此人与自己有过节
“是,是我要见你,要似你这种毫无人伦的畜生,到底何时才能遭受报应”
男子双目喷火,从牙关里挤出话来。
魏承霖当即沉下了脸,杀气顿现。
“如果你见我只是为了一逞口舌,恕我不奉陪了”
知道自己暂且动不得对方,他唯有将满腹怒气压下。
“背人伦而禽兽行,必不得好死魏承霖,你不忠不孝,对生身之母不闻不问,致其枉死家庙当中,午夜梦回之时,便不怕你魏氏列祖列宗来寻你问罪么”
魏承霖脸色骤变,生母之死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靖安伯的斥骂、杨氏的冷漠、堂兄弟们的疏离,像是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鞭打着,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如眼前之人一般,当面如此直白地痛斥于他。
“如此禽兽之行,纵然是”
他陡然伸出手去,死死地掐住那人的脖子,痛骂声嘎然而止,那人被他掐得涨红了脸,可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眸却溢满了倔强与愤怒,毫无半分畏惧与求饶之意,也更加激起了他的怒火,手上力度也越来越大。
那人呼吸越来越艰难,脸色也越来越难,眼着就要命丧当场,恰好走了进来的执墨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去,奋力将那人救了下来。
“国公爷,万万不可”
见魏承霖脸上杀气未消,他也顾不上死里逃生、正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的那人,忙劝阻道。
“呵,你、你这是被人说中后的恼羞成怒”
那人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见状嘲讽地道。
魏承霖被执墨劝下的怒火再度升起,又听那人厉声道“你可知她在家庙过的是什么日子堂堂国公府太夫人,身边只得一个信得过之人侍候,不过只是神智暂且迷失,便连你府中一个家奴也敢言语相欺,而这一切,全是拜你这个好儿子所赐”
魏承霖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反驳“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呵,呵呵。”
那人一声冷笑,随即音调一转,活脱脱一副趾高气扬的刁奴模样,“下个月是夫人寿辰,国公爷吩咐了要大办,如今府里人人均是忙得脚不沾地,反正太夫人也是整日呆在屋里哪儿也不去,想必也不急,那四季衣裳便暂且晚些再做”
一会儿语调再一变,又道“太夫人想必也吃不下这般多,这几个菜不如便赏给老奴,也让老奴那孙儿尝尝鲜”
魏承霖纵是再蠢,也听得出他这些话是在学着下人,瞳孔缩了缩,为着这番话中透出的内情。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纵然将她送往了家庙,可她的吃穿用度,也仍是国公太夫人。
可是如今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你是何人与先母是何关系为何又会知道这般多事”
那人又是一阵冷笑“我是何人你不必理会,当日我身受重伤,曾隐于你们魏氏家庙当中,对太夫人遭受的一切,自然清清楚楚。”
自七岁那年养父母先后过世,他被生父身前忠仆带走后,方知道自己的身世,自此生存的信念便只有一个,那便是报家族血海深仇
那一日他身受重伤,不得已逃到了魏氏家庙当中,恰好便隐在那位太夫人屋里,亲眼目睹了她的状况。
他深呼吸一下,眼神锐利“你们都以为她已经疯魔了,可她纵然疯魔,想的念的也只是你们兄妹痛的也是亲儿不亲,女儿早亡”
他记得有数不清多少回,明明那人还是神智不清的模样,更是将自己成了儿子魏承霖,可唤着霖哥儿的语气,怜惜他身上伤口的动作却是那样的温柔,如同世间上每一位对孩儿充满疼的母亲。
“她痛恨自己懦弱无能,无法亲自教养照顾亲儿,心伤亲儿的淡漠疏离,悲痛女儿早夭,再无法尽人母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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