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两个堆得满满当当的库房,偶尔买一套头面应该空不下去的吧?
不然,晚点他再找个城里的商户暗示暗示,让人再给他送点东西进来填补一下?嗯,要不就李家吧,一个表小姐居然也敢狂言十几文钱不够打叫花子,既然钱多得花不完,就送点给他,他很乐意笑纳的。
秦文茵暂时不知道,买盒子一事不仅赔了她的名声,还要往里赔钱。
她现在只想弄明白韩文远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丢下她一走了之?
她让小厮去请对方过李家一趟,可是韩文远直接以学业太忙抽不出时间拒绝了。
不得已,她只能用哀求的口吻写了一封亲笔信,让小厮带着再走一趟。
自然,她亲自去县学门口或者韩文远住处门口守着更显诚意,但她名声已经坏了,外头不时有人议论她的事,说她恃强凌弱、假仁假义、善于用美色蛊惑人心等等,想要把她的底细挖出来。
她娘已经拘着不让她出门了,这个风口浪尖上,她自己也不敢出,要是出去被人认出来了,谁知道会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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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赵珍珠,秦文茵现在恨死了这个人,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她究竟是怎么敢这么对她的?是仗着韩文远的喜欢,还是别的什么?
但眼下,她暂时分不出心来对付赵珍珠,她需要先把韩文远的心挽回。
日头快走到了中间,青年想来已经下学了,就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答应赴约。
秦文茵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走动着,新换上来的贴身丫鬟和她没有磨熟,不敢劝,只是把心悬起,提醒自己小心点,别触怒到新主子。
她是从秦母身边调过来的,也不算对秦文茵不熟,知道喜鹊在她身边尽心尽力伺候了六七年,可因为这一次的事,回来就被打板子关了柴房,关了一天一夜了,还没有放出来,以后也不知是要卖出去,还是被贬为最下等的丫鬟,反正肯定是没有未来可言。
六七年的主仆情分顶不过一次意外出错,由此,可知秦文茵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子,她既为喜鹊唏嘘,也为自己的未来忧心。
不知过了多久,在秦文茵快把地板踏穿,快按捺不住要火泄气时,终于等回了小厮。
小厮在门外恭敬地道:“小姐,韩公子请到了,在客厅那里等着。”
“知道了,你下去吧。”
秦文茵喜出望外,刚提起裙裾走了两步,忽然又退了回来,对新换上的贴身丫鬟道:“紫鹃,给我画一下妆,尽量往淡里画,衣服也换套素净一点的,还有寻点味重的中药过来。”
不仅心狠,心思也够深沉,紫鹃一听,心悬得更高了。
客厅里茶凉了又被殷勤的小厮换上一盏,韩文远还是没有碰,秦文茵的茶,已经没有喝的必要了,他前来,是为了和她说清楚,是为了和她斩断纠葛。
门帘忽然被人拂起,珠子相撞着出悦耳的叮当声,韩文远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着素青色袄裙、脸色惨白泛着病态的娇人走了进来,看到他,娇人苦笑一声:“我请韩公子前来,不是为了逼婚,韩公子大可以放心。”
韩文远没有说话,有的人喜欢以退为进,他已经不敢相信秦文茵了。
“我只是想要韩公子给文茵一个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文茵,是文茵做错了什么?”
秦文茵嘴角的笑容更加苦涩,朝着韩文远旁边的位置走了几步,忽然咳疾犯了,用帕子掩面剧烈地咳嗽起来。
丫鬟忙给她顺背,一边顺一边给韩文远解释,“韩公子勿怪,我家小姐因公子的事忧思过重,昨夜不慎感染了风寒,大夫说……”
“紫鹃,别说了。”
秦文茵极力压下咳嗽,“我的病是我自找的,和韩公子无关,和别人也无关。”
她说完捏着手帕看了眼,然后似乎被什么惊了一下,收起手帕的动作微微僵硬。
韩文远眸光扫过去,在手帕被完全收起时,正好看到上头沾着的一点红色,又轻轻动了一下鼻子,闻到了从秦文茵所在方向传过来的药香,有点重,他忍不住微微皱了一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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