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日黄昏时分,锦秋又端着一碗桂圆莲子羹过去了。
宋运握着支象牙紫毫,正龙飞凤舞地写字,忽听锦秋道“爹爹,女儿为您亲手做了桂圆莲子羹来,您尝一尝。”
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便道“若是为的昨日的事儿,你还是回罢,这莲子羹为父不敢尝。”
“爹爹,”
锦秋于是将这莲子羹放在他面前桌上,故意推到他眼皮子底下,道“女儿幼时得表哥照顾,如今他出了事,舅母伤心,我自当替他尽一份孝。”
宋运瞄了一眼那碗莲子羹,汤色微黄,汤面上还浮着几粒枸杞,相倒好。
自己的女儿他比谁都清楚,这莲子羹必不是她亲手做的,她做出来的东西连猫儿都不吃。
宋运嘴角微勾,到底还是搁下紫毫,净了手便端起碗来坐下,道“别哄为父,你当为父不知道你是想去儋州寻人”
他望了心虚的锦秋一眼,舀了一勺莲子羹,道“儋州的知州是当年的探花郎,在翰林院待过两年,算是为父半个门生,前几日已去信一封让他帮着寻人,这事儿你不必插手,安心在府里等消息便是。”
“爹爹,你这可误会了我”
锦秋一本正经地望着他,“儋州那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敢去,我不过是怕舅母因表哥的事儿伤心,所以去劝慰劝慰她,爹爹若是怕我出事,便找几个人陪我去。”
“不行,”
宋运连连摆手。
“爹爹”
锦秋竟撒起娇来。
在锦秋软硬兼施之下,宋运抵不住,终究允了她,千叮万嘱了许久,并让两个护院护送过去。
于是两日后锦秋便租了船南下。
仍是当初送赵臻南下的渡口,烟波浩渺,一片茫茫,江面上忽起了风,一江春水吹皱,往来船只如被风吹落在水中的枯叶,随风而荡。
锦秋和红螺以及两个短袄长裤的护院上了船。
这是一艘小舟,除了她们四个便只有一个船夫,那船夫并不多话,只是站在船头默默划桨。
湿润的江风扑了满怀,立在船头的锦秋望着辽阔天地,禁不住伸出手来,风在指间流动,温柔得像母亲轻抚她的手掌。
“小姐,”
红螺托着件白狐披风过来,埋怨似的“您怎么不进去船舱里,这儿风多大呀,若是在船上病了,可连个大夫都寻不到呢”
一面说一面为她披上披风。
锦秋这才拉了拉披风,随她走进船舱里去,“你说表哥常年在水上,若是病了,又该怎么着”
“那只能挺着,而后再靠岸寻大夫治病了。”
锦秋听得心里闷闷的。
十日后,周劭已坐在了儋州的官衙内,冷眼瞧着下首那两排官员七嘴八舌地争论。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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