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辈子怎么可以只为情而活
提起母亲的名讳,白袍少年挺拔的五官渐渐呈现出一种难以自持的悲戚。
“太阳真是刺眼呢。”
他猛地将薄毯向上一提,整个头都缩在了里面。
闻言,丑奴侧过脑袋向下探了探,发现少年身上并没有一丝阳光照射,所有的光芒明明都已经被侍从手里的外衣隔绝了。
老者侧过头向摇椅上完全淹没在薄毯中的少年,苍老慈的脸上渐渐爬上一抹心疼,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这个尊者仍然无法坦然面对母亲去世的事情。
穆之周睁大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着近在咫尺的薄毯,有些许亮光透过针眼缝隙照了进来。
倘若他终究无可避免的会遇见一个像母亲一样软弱的女人,那么他宁可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要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人一辈子怎么可以只为情而活,这个世界上明明有那么多可以滋生出羁绊和牵挂的东西。
宋梓舟端着嚅喏的杏花糕来到老夫人院里的时候,第一眼见的就是那个将整个身子缩进薄毯中的少年
,遮挡的这样严实,倘若不是摇椅旁站着丑奴,她根本不会意识到此时身形歪歪扭扭闲闲散散躺着的会是那个不苟言笑的人。
“苏嫲。”
着藕粉襦裙的姑娘福了福身子,对这个跟在老夫人身后几十载的妇人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恭敬。
老者抬眼见来人,苍老的面庞上堆积出满满的笑容,她连忙站起身子回了一个礼,“老夫人午睡还没有醒,姨娘这会儿来的真不是时候”
苏嫲瞥了一眼摇椅上的身形,嘴边的笑容更加深了,她紧接着补充道,“不过姨娘来的也算巧,公子难得有个闲暇,你们可以坐着聊一会儿,老夫人大抵也快醒了。”
“是。”
宋梓舟乖巧的应了一声,她微微回过头瞧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侍女,烟霞会意,将手里端着的糕点递给了老夫人房里的丫头。
一名小厮端了一张椅子放在少年身侧的位置上,女子抬眼望了望,长长睫毛下的眸子清澈透亮。
穆之周并没有睡着,从女子的脚步刚刚踏进院内还未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
苏嫲见她来后,吩咐侍女上了茶水,便带着余下的侍从一起退进了内堂,诺大的庭院里,一时之间就剩下了她和穆之周,以及各自带在身边的侍者。
宋梓舟迈开脚步走至少年身边坐下,大约是觉得日头有些烈,她不自觉地用袖子扇了扇。
“想不到你对我祖母竟然这般殷勤。”
冰冷淡漠的声音自薄毯下轻轻传出,而后少年伸出手将遮住脸的部分轻轻掀开。
穿着藕粉襦裙的女子视线在触及到摇椅上那个少年异常苍白的面容时,眼神中闪过一丝丝异样,她早就知晓穆之周病了,却未曾想过他病的竟是这样重。
倘若从前他是硬朗坚毅的,那么现在整个人柔弱的像是能被一阵风吹没了一样。
“吃过药了吗”
不理会对方尖酸刻薄的问话,宋梓舟伸出一只手抚在他额头上,另外一只手盖在自己额头上,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比两个人之间体温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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