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议论起来的时候,自然都默认是小郎君,也是常人都觉得子嗣更重一筹的缘故。
但小家伙说得这般信誓旦旦,也让她们不由得有些相信,这一胎或许就是小娘子。
都说孩童心窍通明,看得更准,这无疑也是一种缘分。
“妹妹虽然做不得状头,但一定是甲第状头的妹妹。”
崔简又道。
闻言,李氏不由得笑了,将他也抱进怀里:“小娘子也好,更贴心些。”
五姓之家的贵女自是样样都出众,除了不能为官做宰,比之郎君们也不差着什么。
她对子女、孙子孙女素来一视同仁,若能多个娇娇的外孙女,自然也是心头肉。
郑夫人亦抚掌道:“小娘子更是稀罕呢。
四郎他们这一辈便没有姊妹,那几年,贵主与我瞧着别人家的小娘子都眼馋得紧。”
真定长公主也道:“我还曾经想过,若有了女儿,必要将她留在身边,入赘一个女婿呢。”
众女眷便又说起了各种趣话,崔渊暂且告辞去了前院书房,崔简也悄悄拉着王旼、崔韧去寻崔希顽耍。
崔蕙娘、崔芝娘也将晗娘、昐娘、崔英娘带去园子里散步。
暮春时节的暖风拂来,带着欢笑与安宁,掠过整座崔府。
王玫出嫁之后,李氏其实并不常来胜业坊崔府,只是趁着饮宴的时机来探望女儿罢了。
不过,此时她与郑夫人、真定长公主说笑起来,却丝毫不见生疏。
郑夫人体谅她的慈母之心,不多时便让王玫带她们去点睛堂坐一坐,又留李氏、崔氏用午食:“好不容易才见到亲家母,很该多说一说话才是。”
李氏谢过了她,便带着崔氏随王玫离开了。
到得点睛堂,李氏甫跽坐下来,王玫便趴在她的双膝上:“阿娘和阿嫂瞧着比我还高兴几分。
可是有了外孙女,便不疼我这个女儿了?”
原本她还觉得自己与往常并无不同,但这句含嗔的话说出口后,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分明已经是二十余岁的已婚妇人了,竟同十来岁的少女那般向母亲撒娇——果然一怀孕便退化了么?
李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真是没良心的。
若不是担心你,我和十五娘何必辛辛苦苦收拾了一堆东西,趁着坊门刚开的时候便来探望你?”
王玫笑了,接过崔氏递来的一件小衣衫:“阿嫂,这是?”
“这是大郎幼时穿过的百衲衣。
二郎、晗娘、昐娘、三郎都穿过几日,很是灵验。”
崔氏道“仔细想想,百衲衣虽是佛门规矩,但也不妨碍你信道,便给你带来了。
另外,我有几个用了许多年的玉佩、玉镯,也给你镇一镇。”
“阿嫂实在细心。”
王玫将那小衣衫看了又看,觉得针脚细密、触之柔软透气,比簇新的衣裳更适合婴儿的皮肤,便诚挚地道了谢。
崔氏又道:“十三娘眼见着就要生产了,我也给她带了些物件,取个吉祥如意罢。”
“郑夫人说你是个福运双全的,我倒觉得咱们王家人运道都很不错。”
李氏见她们友爱如亲姊妹,禁不住笑道“你阿兄运道好,才能娶得十五娘;你苦尽甘来,才能嫁得子竟。
我和你阿爷运道也好,才得了你们。”
王玫与崔氏听得心中感动,都忍不住唤了声“阿娘”
(阿家),便又喁喁低语起来。
且不说点睛堂内正一片欢欢喜喜,崔简、王旼和崔韧满院子寻找崔希,终于在外院某个偏僻角落里瞧见了他。
崔希面向墙壁垂而立,手里紧紧攥着什么,浑身竟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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