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简与崔韧在一旁辨认哪些桃是他们俩一个摘一个接的。
两人本以为凭借上头的梗便能分辨出来,却不料侍女在洗桃的时候,早便将梗都去尽了。
他们只得从里头挑了些自认为品相不错的,捧给了长辈们品尝。
李十三娘、崔渊、王玫实在是不忍心让他们失落,也只得吃了一颗桃,算是抚慰他们的孝心。
因彼此都已经足够熟悉,又有吃桃这一出,午食之时,气氛也便格外融洽起来。
一张张食案抬上来之后,因每人的口味不同,食案上的吃食也完全不同。
如王玫,李十三娘便给她安排了清淡的饮食,肉食只有鹅肉、鸡子和虾,其余又有时鲜菜蔬与菌类,以蒸煮炖为主。
真定长公主也似是不喜味道过重的菜品,菜肴尽是羹汤一类,但主食与点心却好油炸煎作之物,看着颜色鲜亮,也颇为诱人食欲。
午宴结束后,王玫便去了李十三娘安排的客院中休息。
崔简与他的小尾巴崔韧也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一同跟去了客院。
这客院收拾得干干净净,是个难得一见的口字型院落。
院子中央种着一丛翠竹,又有一株桂树立在窗前,随风送着香气。
两个孩子方才爬树摘桃接桃,也是累着了,不多时便昏昏欲睡起来。
王玫将他们安排在正房的寝室内睡下。
她并没有午睡的习惯,只需在外头的长榻上略靠一靠,或者冥思一番便已经足够了。
待孩子们睡熟了,她正要执着拂尘上榻,丹娘走进来轻声道:“九娘,崔郎君来了。”
她微微一怔,推门而出,便见崔渊正拿着一个紫檀木盒子立在院落中间。
许是因他吩咐过的缘故,先前带她过来的几个侍婢都不见了人影,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人。
听见门开的吱呀声,他回过,笑道:“清净道长,上午我曾提过要送一幅画给王兄,便烦劳你带回去罢。”
王玫婉拒道:“崔郎君送了那幅潼关图便已经够珍贵了,很不必再送一幅——”
从父兄对他那些画作的推崇便可看出来,崔子竟的画因很少外传,每一幅都弥足珍贵。
便是捧着千金万金,恐怕也未必能得到。
她又如何能再收下一幅?
崔渊抬了抬眉,忽然问:“清净道长似乎对我起了什么误会?”
王玫一怔,摇道:“崔郎君为何有此问?我并没有生出什么误会。”
“难不成,你觉得我是故意对你隐瞒身份?”
崔渊自顾自地猜测道。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其他做得不妥当之处了。
“并非如此。
我知道,崔郎君隐瞒身份也许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身份一事,其实并不重要。”
王玫确实不介意他隐瞒身份。
无论是无意或是刻意,不管身份变或是不变,他都仍是那个豁达仁义的崔郎君。
“那为何不愿接下我所赠之礼?”
崔渊弯了弯嘴角“既然我愿意送,你只需坦然收下便是。
也只不过是寻常的往来而已——除非,你已经不愿意与我来往了。
何况,我最近一时技痒,画了不少,书房里都快挂不下了,送出去也好。”
“那便多谢崔郎君了。”
他都已经这么说了,王玫只得如此回道。
“总觉得,这一回见面,你似乎生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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