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血好像还没有止住,不断地从她的小腿处流下来,慢慢流到门口,我们刚刚看到的渗出来的血液,想必就是这个女人的。
女人已经危在旦夕,照这个流法,估计也就是一半个钟头的事儿了,我想上去把绑住她的绳子给解开,但是于琛又一次拉住了我。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现在家里,但是我不能见死不救,哪怕我知道这是假的。”
说着,我就要松开他的手,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再放开我。
“谢观一。”
于琛的语气里好像透露着一种很沉重的感觉,对我说道:“我觉得我不应该骗你,这个人,我见过。”
“你见过?她是谁啊?为什么会被绑在我家?”
谢家的老宅子二楼以前确实有有不少人住过,但我的印象里,并没有过这个女人的身影,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脸被头遮住,我什么看不清的缘故吧。
“观”
还没等于琛说话,我好像听到这个女人的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冒出一个字来,是在叫我吗?她认得我?我直接走到她的面前,这女人已经哭不出来了,看来不只是受了皮外伤这么简单。
我叹了口气,干脆直接把绑着她的绳子解开,她终于虚弱地从椅子上倒了下来,我连忙把她浮起来,正打算告诉于琛过来搭把手的时候,我看见了这个女人披头散下的面孔。
“你你”
就是那个瞬间,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一刻我仿佛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我所经历过的一切,我身边所有编织的美梦和送到我嘴里一颗颗的蜜糖,都是一场场荒诞而又可悲的闹剧。
那个时候,其实我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我无论眨多少次眼,都还是看见的是同一张脸,不会认错。
我的声音已经颤抖到无法出正常的声音,手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抖,也许,可能,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决定要和我这不公平的命运干到底,再也没有想要逃避的想法。
“那时候我也不大,和你大哥年纪其实差不多,我爸带我来过这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她就像人间蒸了一样,没人知道她的讯息,就连你也不敢确定不是吗?”
我抬起头来,看着正在说话的于琛。
“是,可是我居然一直天真地以为,我真的以为是癌症,没有医院的诊断说明,没有任何的预兆。
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他妈连根头丝都没看见,就这么被骗了二十多年。”
“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但我也给不了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许你”
“我知道该问谁要答案,和你没有关系于琛,我会搞清楚的。”
我就这么看着怀里这个女人慢慢地停止了呼吸,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看着,眼睁睁地看着她本想抬起来的手又垂了下去,本想张开已经干裂到像枯树皮一样的嘴唇又不甘地合上,这大概就是于琛所说的,我能感知到一切,甚至情绪上的波动,但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妈,你终于能安心睡个好觉了,你应该很累吧。”
回应我的,是那具已经毫无血色的女尸慢慢地开始如同已经燃烧到尽头的蜡烛一样融化,滴落,最后变成一滩血水。
“我们走吧,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房间,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我明白了一点,有些事情早晚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只是时间长短而已,理不理会是自己说了算,但是期限一到,是活还是死,那时候或许就不由自己说了算了。
“不去看看老爷子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吗?”
于琛问道。
“不用了,我迟早会知道的。”
我始终没有再向二楼那个方向回头望过去一眼,打开老宅子的大门,透过叶隙,几点光斑零散地落在门前的石板路上,正巧一阵微风吹过,强制解散了这些小家伙们的聚会。
“该离开了,天冷了,他们还等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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