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也曾有这么个人。”
温岭将他吃的飞龙肉往前推了推,又示意任娘子上一壶新酒来。
苑福宁:“什么人?”
她紧紧攥着筷子。
温若拄着脑袋,眉头揪着着她,从发间到眉眼,再到发间。
温若:“一个老头子。”
“广宁的疫症刚起来那会儿,他从京城而来,身上的银两都给了官府了,自己也大病一场。”
“他是我救好的第一个人,先头的都死了。”
他手一松,脑袋趴在桌上,“我师父不信我啊,我说了我能治好,他就是不让我动手,怎么样?我到底还是把人好好的治好了。”
苑福宁:“那个人去哪儿了?”
她有些焦急,身体前倾伏在桌上着他。
温若有点困。
酒劲儿上来了,头就开始昏。
温若
这辈子,没有别的好,就是喜欢一个酒,偏偏他酒量不好,三五杯就能昏睡上大半夜。
疫症发生半年后是最严重的时候。
他师父死在了一天深夜。
广宁府再没别的医者能顶上去,温岭找到了他。
但他害怕。
师父从不让他插手,只骂他无能,他干不好的。
那个老头自动请缨让他医治,药下得再猛也一声不吭,针扎得再狠也只是说他有力道。
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头子真好了。
温若扫过她,视线放空,“人家巴不得离开广宁这遭烂地方,那老头好了之后我让他走,他不走,犟的要死,我就把他留下当药童了。”
“你别说,那老头子还算利索,抄药方子抓药,干什么像什么。”
苑福宁忍不住打断他,“他叫什么名字?”
温若声音轻轻的,“苑晗。”
积压在苑福宁心中,久久不曾发作的闷雷终于在那一瞬间炸响了。
倾盆大雨降临。
但她没有预想中的情绪爆发。
竟然转头给自己倒了半杯酒,闻都没闻,仰脖子灌了下去。
容毓很担心她,杯子才撩下来他立马接过,说什么不肯再给她了。
苑福宁:“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她不在挣扎,向温若,“然后他一直跟在你身边吗?”
温若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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