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梅府就忙了起来。
梅松和容毓合力把马车上的绳索套好,甚至连轮子的防滑套都预备了两副,最后挑了两匹最精壮的马。
一切准备妥当后,欧阳押着一个头戴麻袋,双手带着镣铐的人回来了。
福宁扫了一眼,又了容毓。
这小子穿了身什么,从头到脚漆黑一片,老气横秋的。
容毓似乎不好意思了,咳嗽一声让开了路。
“上车,出发了再说。”
杜子山的脑回路不能按正常算,所以他、福宁、容毓和杜雪儿坐车,木冬来驾车,欧阳则骑马随行。
杜子山还没醒,窝在马车角落里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等车出了城,才把杜雪儿头上的麻袋摘掉。
她一身粗布麻衣,未施粉黛头发凌乱,却神色平静泰然自若,仿佛早就料到今天了似的。
福宁记得她。
刚中举那会儿,错把她认成容玉晓了。
杜雪儿微微颔首,“四爷,举人。”
福宁:“你现在是戴罪之身,这一行要是立了功,我可以为你和县衙求情。”
杜雪儿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今天,极其平静。
“姑娘叫我来,是来安抚我弟弟,还是有话要问。”
容毓不语,他那一惊一乍的小姑姑可没有这份淡然和气度。
福宁:“都有。”
杜雪儿,“那请姑娘了我两件心愿。”
“归我自由身,再给我一张进山海关的路引。”
山海关?
福宁和容毓对视了一眼,她要跑这么远干什么。
容毓干脆的拒绝,“路引不能够。”
杜雪儿:“那我也不能告诉四爷,你们想知道的。”
福宁早料到她会以此威胁。
福宁:“马车还没走多远,我要是把你丢下去再通告县衙,就可以算个越狱出逃,你是喜欢斩首还是自缢?”
“或者,我也可以在这里就杀了你。”
马车不大,四人分坐两边,膝盖几乎要撞到一起了。
杜雪儿和福宁对峙着,紧紧咬着牙关。
她知道这是在诈她。
她出监牢是拿着手印光明正大走出来的,不可能是越狱。
但苑福宁和梅松的位置摆在那,要是想颠倒黑白...
杜雪儿摇头,“我不怕死。”
福宁歪了歪头,突然绽出一抹笑。
“你当然怕。”
容毓袖子一抬,露了半根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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