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旋不敢跟他对视。
往后错了两步,等着栾亭的话。
栾亭鼻子里挤出一声哼,“容吏都这样说了,你也不感谢感谢?”
“要我说,就该拉出去,再跑三十圈,把那一身的肥肉都跑掉了才好,没得丢我都指挥使司的脸。”
苑福宁大踏步而来,只觉得三人间的气氛有些怪,可她一心记挂着真相,什么都没问,带着几人往城里走。
林春早他们一步到,一应住处都给安排好了。
洗漱、用饭、再歇两个时辰就是下午。
她出发前,温成均给了她一张拜帖,对方是广宁府同知温岭,他的拜把子兄弟。
苑福宁换了一身轻便衣裳,将腰牌揣好,打算到温岭府上碰碰运气。
这是她头一回来广
宁府,从前只听爹讲的故事里提过,说广宁府人杰地灵,就是树上结出来的果都是有蜜霜的。
六年前那场大疫叫这处萧条了不少。
原本的三条主街三条主路纵横交错,现在只剩一条还热闹了。
住处离温家很近,不过一炷香就是了,门户不算阔绰,紧锁着,她扣了半晌。
出来应门的是个老妪。
苑福宁:“在下扶州府刑房经承苑福宁,得温指挥使引荐,特来拜见同知大人。”
老妪的眼睛深深凹陷进去,目光满是疲惫,接过拜帖细细了几遍,什么都没说。
苑福宁随她往里走,小院前后只有两进,冷静得很。
老妪解释道,“我是少爷的奶娘,打小就伺候他的,现在也算是府里的管家太太,官人叫我任娘子就好。”
“我们老爷和夫人早几年都没了,去年少奶奶难产,母子俱亡,就剩我们少爷一个人。”
“他本来就有心口疼的毛病,这个冬天又染上了咳嗽的毛病,越发不好了。”
任娘子带着她站在一处紧闭的房门前,缝隙中能闻见些许的中药香气,偶有咳嗽声。
任娘子先推门进去,“少爷,京城的温大人派人来您了。”
咳嗽声剧烈了不少,半晌,任娘子才出来将苑福宁带进去。
巨大的花鸟木屏风挡在卧榻面前,她不见温岭。
温岭:“你可是苑家女子?”
苑福宁:“是。”
温岭捂着嘴咳嗽几声,叫任娘子把屏风摊开,他强撑着
坐了起来,望向苑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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