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
等他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长廊尽头,容毓才站起身。
熊岳和福宁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瘦削单薄,胡子拉碴,不到三十的年纪,鬓边已经花白了。
陈真:“熊公子,这位是我们府的二姑娘,也是俞先生的师妹,这次找你来是有些事情想了解清楚,多谢公子跑这一趟了。”
熊岳嗯了一声,他嘴边的半条疤痕很明显。
福宁眯着眼睛:“我见过你。”
熊岳慢慢抬起头,着她,神态里写满了疲惫,举手投足就像个花甲老人。
他的目光逐渐聚拢,定在福宁的脸上,
“苑二小姐。”
福宁:“几年不见,过的还好吗?”
熊岳一声嗤笑,“我有命活着,已经满足了。”
福宁小心翼翼的问:“是有人追杀?”
熊岳没说话,但眼底却有许多不清的情绪,紧紧皱着眉。
“苑将军来救你的那天,在院外转了半晌也进不去,是我把他带进去的。”
福宁面有歉意,“想必杨舒因为这事,对你下了手。”
熊岳摇摇头,“不止。”
他说几句话便要停下来歇歇,喉咙里似乎总有异物硌着,声音囫囵吞枣的听不大清。
“那天晚上,我送夫人回容家,第二天晚上又奉命把她接回杨府,都没来得及歇着,赵家就来人喊我去一趟。”
他抬起眼皮,“他们叫我再送一个人回家。”
容毓:“俞先生吗?”
熊岳闭上眼睛,捂着胸腔似乎很痛苦,缓了半晌才叹了口气。
“他很喜欢俞先生。”
杨舒的喜欢,
已经从才变成了折磨。
扶州院顶尖儿的生就那么几个,杨舒早在他们中举之前就一一认识了,这其中,俞长君是他最关心的。
冬天了叫人送棉衣,夏天了叫人送凉席,年节到了还要请他去府里吃饭。
中举榜单放出后,事情慢慢变了味道。
那天,赵府给杨舒摆了一张席面,赵节和两个儿子作陪。
也不知怎么的,赵家就把俞长君叫了来。
他其实挺能喝酒的,但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四五杯下肚就转了向,趴在桌子上叫不起来。
杨舒也直嚷嚷着头疼。
他想扶着杨舒上车回家,却被迎头给了一耳光。
熊岳的眼眸里渗出点滴的泪水,着福宁,
“那天赵大人说了,要给他重新收拾一间屋子,可他就说不要浪费人力,只和俞长君两个醉鬼一处歇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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