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宇将他们的来意说明,七爷说过,对这群爱国者不需要隐瞒。
夏阳听完,心有余悸:“若不是你们,我们现在已经在法租界了,太感谢你们了。”
慕宇连忙摆手道:“这些都是我们七爷的意思。”
“七爷?莫非是两月前抵沪的谢家家主?”
夏阳想到刚才那位披着大衣的青年,大感意外。
“正是。”
夏阳的心情极为复杂:“从前听闻七爷做的是烟馆和赌馆的生意,还曾经写过文章骂过他,还有同人去暗杀他,现在才知道原来……”
慕宇打断他:“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夏阳极为羞愧:“难得七爷不计前嫌。”
“先不多说,七爷已经为你们准备了去俄国的船,还有……”
慕宇说着,拿出一个盒子道,“这些黄鱼是他的心意,祝各位一路顺利。”
所谓黄鱼是道上的说法,它是全世界都通用的金子,带上它,去哪都能讨生活。
夏阳接过黄鱼,面露感激:“七爷现在去了哪里?我们想当面谢谢他。”
慕宇道:“他已经走了,今天同东洋会社起了冲突,他要着手解决此事。
等你们学成归来,再与你们把酒共聚。”
夏阳闻言,也不再追问,只是将一枚徽章交给慕宇道:“请转告七爷,这是我们的会徽,往后如果有需要,可以拿着这个会徽去找兴业路,我们的同伴必定会竭尽全力报答。”
慕宇接过会徽,笑了笑:“七爷说,你们胜利,他也会得益,不需要任何报答。”
就像那些抚育孤儿的费用,那些送到灾区的物资,那些修桥铺路的捐款,以及暗中资助爱国者的行为,七爷从来没有把他的付出视为功劳。
那些骂名,他也从未放在心上。
有时候慕宇觉得,七爷就像是人世间孤独的行者,没有人看穿他的心思,他的行为,可总有人会在他的庇护下受益。
……
谢悄走出人群,脸上便露出痛苦之色,他微微掀开大衣,内里的白色衬衫已经染红了。
他出门喜欢穿着黑色衣服,就是因为黑色能遮盖血迹。
因为他不能让手下们看到他受伤,以免在动摇军心。
眼下到了关键时刻,他更不能让任何人现。
但是码头上的苦力众多,这个消息迟早会传出去,到时候东洋会社和谢老太会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冲上来。
所以他只能连慕宇都一块儿瞒着了。
他将大衣盖上,又似乎想到什么,摸了摸口袋,确定那里的东西没有丢,这才安下心。
谢悄踉跄着走了两步,身体摇摇欲坠,忽然间,他察觉到前方有动静,抬头看去,却见一辆汽车停在不远处,车上似乎还有人?
对方是不是现了他受伤?
谢悄的眉头一蹙,毫不犹豫掏出枪,对准了驾驶座。
下一刻,车上的人缓缓走下来。
谢悄一愣。
竟然是宋云矜。
她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看到了什么?
现在面对她,他应该用谢七爷的身份,还是应该当阿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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