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音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刚想开嗓子,就被谢景衣一把捂住了嘴。
谢景衣对着她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松开了手,用手指指了指外头,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短剑,做了个夸张的口型,“有人,青山村。”
青山村谢景音一个激灵,翻身下了床。
她深深地了谢景衣一眼,一个转身,将自己的衣衫快速的穿上了,咬了咬牙,一把抓起了枕头边上的铁剪子,双手拿着柄,咣咣咣的岔开来。
谢景衣得一头黑线,啥玩意你那剪子是怎么回事磨得油光呈亮的,简直比外头的雪还耀眼
她甩了甩脑壳,把美人二姐袖子一撸,就着月色磨剪子的诡异场面甩飞了出去,对着谢景音比了个手势,朝着门口走去。
谢景音抿了抿嘴唇,有样学样,又去唤谢景娴去了。
谢景衣悄悄的溜出了门去,船舱之中静悄悄的,之前那重重的嘭的一声,好似是她的错觉一般。
然而,便是没有柴琛的簪子,她的睡眠也很浅,毕竟要留神,官家是否又要喝水了,亦或者是一个噩梦惊醒,觉得身边的宠妃太丑,非要将她送回去之类的奇葩事。
她是绝对不会听错的。
谢景衣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往那船舱走廊的尽头了一眼,门已经打开了,一个嬷嬷站在那里,撑着一把油纸伞儿,风雪顺着舱门飘了进来,落在她的身边。
谢景衣快步的走了过去,对着方嬷嬷的打了个手势,方嬷嬷立马收了伞,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一把剪刀来。
谢景衣满头黑线,所以她二姐这是得了方嬷嬷真传,有其师必有其徒么
一出甲板,便能够听到水浪拍打船体的声音,还有几个人瓮声瓮气的说着,“这里,小声一些,别把船上的人吵醒了。”
谢景衣往下蹲了蹲,在船的边缘,一共扣着十个铁爪,密密麻麻的,上去十分的骇人。
可她之前,只听到了一个巨响
在这水道之上,匪类异常之多,但通常他们都只敢截商船,像这样挂着官旗的船只,甚少有人敢动。
一来官员远不及商人富有,二来,谁知道截了一个,会不会引来围剿商人就不同了,截了也就是截了,只要不随意杀人,他们信奉的都是破财消灾。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通常都不会开着大船,都是用小舢板擦黑靠近,然后用铁钩钉船,潜上来。
能够甩上十个钩儿却只发出一个声音的水匪,可不是一般的水匪
这样一想,谢景衣越发的警惕起来。
谢景衣竖起耳朵听着,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那些人应该悬在半空中了,方才小手一挥。
一群家丁打扮的汉子立马冲上前去,拿着砍刀齐刷刷的将那绳索砍断了去。
只听得几声“啊啊”
的嚎叫声,然后紧接着,便是砰砰砰的落水声。
谢景衣直起身来,拍了拍手。
一群穿着家丁衣衫的人手持弓箭,站到了船边,脊背挺得直直的,完全不似白天那般松松垮垮的懒散样子。
为首的柴贵对着谢景衣拱了拱手,“还飘着小雪花儿呢,三娘子不若进船舱里去,这里便交给小的了。
且放心吧,我们都是跟着公子,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你们说是不是,兄弟们”
那些“家丁”
们嗷嗷了几嗓子,一个个的好奇的用余光瞟了又瞟谢景衣。
谢景衣感受到了他们的视线,并不闪躲,对着柴贵点了点头,快步的朝着船舱里走去。
比起外面的喧闹,船舱一下子清静了下来,谢景衣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柴琛的屋子走去,快步的推开了门,往里头一瞧,又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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