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暮云眼皮子一跳,眸光闪着几分跳跃的凶煞之气。
他直勾勾盯着谢长得,眼中的戾气一压再压,良久道:“我是怕你那些不入流的护卫看不住人,那日若不是有我的人在,她早就已经跑掉了。
至于认亲,宋国舅已经见过了她,而且她的女儿和他……我跟你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是,兄长只要能和父亲解释的清楚就行。”
谢长得还是笑着,只是这笑总叫人不舒服,谢暮云攥紧拳头却最终还是悄然松开,从院子往里看,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最后又落回到谢长得的笑脸上。
他收回眼,再度转身并大步远去。
留谢长得站在原地将袖下装血的器皿抓得极紧,面上的心虚也再慢慢的浮现出来,口中喃喃蹦出个名字,“沈枝熹……沈南秋。”
宁诚侯府,施星院。
有方柔和鸳鸯在旁照顾,沈枝熹放心许多。
刚给晚萤喂了药,喝完正睡着。
“阿熹,这婚事是不是已经躲不掉了?”
方柔和沈枝熹一同坐在桌前,等晚萤睡着,沈枝熹才回过神来去喝自己的药,剩下最后一口,苦的她无论如何也再咽不下去。
“你答应嫁给他只是权宜之计,还是真的?”
方柔接连问,沈枝熹却愁的不想说话。
“咱们只知道他去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并不知道其中曲折,但想来这旨意也不是那么好要的,阿熹你那么聪明肯定比我更明白。
就算他要娶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良家女子,那也是有压力的,毕竟他的身份…总是会希望他娶个门当户对的。
何况阿熹你在外人的眼里是一个死了丈夫还有个女儿的寡妇,即便他父亲同意,那皇后娘娘和皇上也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他是皇后的亲弟弟,他要娶个什么样的人也是关系到皇家面子的。”
沈枝熹听着,眉头上锁愁意更浓。
“可到底他还是把这圣旨给求来了,也不知道他在这过程里挨过多少训斥,受过什么样的威迫或是压力,才最终让他们松口答应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沈枝熹手扶着药碗,指尖用力泛着白。
“局中人是我,所以我在这其中做过的挣扎是最多的,我怎么可能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当年在竹屋时就是如此,我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的沉沦,嘴上说着痛快可心里呢,心里又有多少痛快是自真心的。
最痛苦的,是他越沉沦,而我却越是清醒,每当我想要前进一步时,我总是……像犯了滔天大错一般又重新退回去好几步。”
越说,眉头拧的越紧。
“我的心……也是肉做的。”
“可你不知道,每当我抱着他,但午夜梦回总是想起我母亲临死前的样子是什么感受……”
正说着,鸳鸯从门外进来。
“小姐,前院来传话说宋国舅在府外等你,要…要约你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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