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他对谢玉敲的态度算不得好。
禁军本就隶属皇权,本职是保护君主,此番出行本就算不得他们之意,加上禁军和雀台司向来是平起平坐的品阶,来贵安后却要听从一众女娘,多数人心中自是不愿。
若非义净僧师,此一遭他们怕是不会这么听话。
谢玉敲一眼便看出这人心中怨气,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说到底,这些只讲究拳术的硬将们,心中最大的阻碍,便是男女之差。
武康十九年,自她做五品司侍女官开始,便一直在向清帝上言,要改革女子科考制度。
其实清帝已算是极为开明的君主,他舞文弄剑皆精通,思想开阔包容,是他最早施行了女子科考制度以及以雀台司为的女官制度。
然而施制不易,谢玉敲想要变法更是艰难。
武康十九年,她曾向清帝进谏:
一是要放宽女子参与科考的限制,不止是坊郭户的女娘可以参与春闱,乡村户的女子也应当得到同样公平的机会。
二是私塾改革,清帝在国内百县万村皆设有公家学堂,然而受限于学识,多数农户人家认为女子不该上学,织布作羹才是女子本分,谢玉敲便想借由法规之力,要天下女子在及笄之前都要和男子一样上学堂,不求成绩,但要识字,有自我思想。
然而这两件事听起来不难,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
一年后,又逢清帝薨,元宁帝即位,谢玉敲冒着被朱璘起疑心的危险,仍旧屡次上书,要变革天下人关于男女之间的思想。
要平等,要互相敬重。
然而终究是,得来容易做来难。
人的思想是最难改变的,特别是未读书之人。
他们世世代代扎根农田,并不在乎这些细碎末节,而农家女子同样无反抗之心——
她们的母亲是这么过来的,自己同样身为女子,自然也是低人一等的。
谢玉敲想了很多,却始终找不到转机,只好借着香山阁,开女子剑派,尽一分绵薄之力。
遇见冷萝她们的那一年,她便知道,女子从来不输给男子,仁善是与生俱来的,不服输的韧劲同样可以催生英勇之气。
她看着面前的教头沉默良久,久到对方脸越来越红,倏然移开眼,轻轻咳了咳。
碍于身份,宋云遏一直避让在一旁,但见谢玉敲一直盯着对方看,半晌也是忍不住,上前攥住她的手腕,说:“好像少了一人。”
谢玉敲这才回神,被宋云遏的话移开神思,左右看了一眼,还当真少了一人。
遂问那还因为佛窟被毁愣在原地的老官吏:“大人,请问另一位大人呢?”
老官吏“啊”
了一声,颤颤巍巍举起手指,“你们、你们,怎么——”
“大人应当不是陈氏家族的人罢。”
义净上前,朝对方拱拱手,“此佛窟本就属陈氏家人守护,然而约莫三十年前,老衲到贵安之时,佛窟早已被战乱摧毁。”
“既此,老衲便同临安县陈氏女约,我为临安修缮佛窟,开启阵法,陈家人替我守着经册。
若有朝一日,阵法被毁,那么佛窟也将一并彻底摧毁。”
怕老官吏听不明白,谢玉敲补充道:“佛窟与阵法相伴而生,阵法难得,并非只是贮藏着经册一种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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