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跪下了,咣咣咣就是三个响头,“求姑娘救我爹一命。”
他膝盖将一弯,唐乐筠就避到了窗根底下,响头全磕给了几个过路人。
几个过路人一脸懵,纷纷停下脚步围了过来。
不知哪个说了一句,“姑娘既然进了药,就卖他一副呗,人家又不是不给钱,你这药铺也不是不开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
“做药铺最讲究口碑,见死不救,日后谁还敢买你的药!”
“就是就是。”
……
唐乐筠明白,这就是孙胖子联合医馆,打击报复自己的方法。
她思谋着,目光落到了老头身上。
老头身形佝偻,摇摇欲坠,脸上瘦得脱了相,皮肤松垮,颜色灰败,目窠内陷,目光浑浊迷茫,呼吸急促,春风一吹,还带来一股腐朽衰败的臭气,一看就命不久矣了。
这样的病人是救不活的,即便在末世之前的高科技时代。
一旦她卖了药,老头两脚一蹬,中年男子就会来铺子闹上一闹,说他爹命不该绝,是吃了她的药才死的,届时她不但要赔钱,铺子也必定开不起来了。
这个办法毒,几乎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唐乐筠正要说话,就听田婶子说道:“二位,药铺的手续还没办呢,卖不了药。”
田婶子从木器行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唐乐筠的手臂,耳语道:“这老家伙一看就活不长了,肯定是来找茬的,别理他们,咱就是不卖。”
这个时候敢出来替她主持公道,田婶子绝对是个大好人。
唐乐筠领情,不想拖她下水,因而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道:“这位大叔快起来,咱们借一步说话。”
田婶子掐了她一把,“你这孩子,还搭理他干嘛!”
那中年男子麻利地站了起来,一脸喜色地说道:“姑娘,可以卖我们药了吗?”
“婶子放心。”
唐乐筠心里感激,去掉了田姓,言语上也亲热了几分。
她坚定地推开田婶子,带着中年男子往马路中间走了几步,靠近一干看热闹的人,说道:“大叔,我接下来的话不好听,不想让你家老爷子听见,但你可要听好了:并非我不卖药给你,而是你家老爷子只有四天好活了,与其拿钱买药,不如给他买点好吃的,让他舒舒服服地过完剩下的几天。”
“你胡说!”
中年男子陡然提高了嗓音,“你不卖药也就……”
唐乐筠打断了他的话:“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是福安医馆的老病号吧,那里的大夫不可能不知道你爹是什么情况。
他们让你来我药铺买药,四天后你父亲死了,便可说我卖假药,抓错药,害死了你的父亲,那时候你既能讹到我的赔偿,福安医馆又没有了对手,你们两全其美,是也不是?”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声音不高,但吐字清晰,足够周围的七八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中年男子缩了缩脖子,脚下不安地动了动。
摞着三四个补丁的布鞋,说明他身上过于肥大的新褂子不是他自己的衣裳,而是不知从哪里借来的。
周围的人议论了起来。
“你别说,这爷俩确实是福安医馆的常客,那老爷子病了两年了吧。”
“来我家吃过饭,好像是胃上的毛病。”
“这姑娘还挺好心,人家都算计到家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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