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训练有素的仆妇向前,奉上温热茶水。
秦玉纨轻轻品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将心底那缕燥意压了压,方才和声说道:“五娘子无事,真是极好,谁曾想竟会撞见这样的凶事。
我听闻好似这样的案子,两月前还出过一桩,死的是石大人家蓄养的家伎莺娘。
她因性情轻浮,外出与人私会,后来就死在东市水渠之中。”
“听闻那莺娘年纪虽轻,却最为貌美,虽不过是个家伎,却能用几万钱做新衣。
可她死时,却是满身沟渠脏污,肚子上被剖了一刀,听说死时浑身酸臭不堪。”
秦玉纨似被吓到了,嗓音渐渐的低下来。
然后秦玉纨抬起头,面颊上带着恳切之色:“五娘子,以后这样的邪事,便不要凑向前去了。”
她满面都是关切之色,可一旁的谢青缇却不是这样想的。
以谢青缇这不成熟的宅斗脑,她觉得秦玉纨是在故意阴阳怪气。
一旁程妪撇撇唇角,心忖之前五娘子还说死的是个高门贵女,应当心存怜悯。
却不曾想如今的胤都浮夸成风,喜爱比富,便是豪门蓄养的家伎也可高屐华服。
谢冰柔却仿佛听不出这其中的阴阳,秦玉纨那些言语就像是打在棉花上,谢冰柔只轻柔说道:“多谢长嫂关心。”
她想原来两月前,京城已经出过这样的案子。
可就像秦玉纨所说那样,因为死者是个家伎,所以哪怕死状凄惨,也并没有引起什么水花。
那个莺娘大概名声不好,所以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轻飘飘的逝去,就像蒲草一样轻贱。
所以才会有第二桩凶杀案,而这个案子里的死者也已经不是别人口中的轻浮家伎。
谢冰柔可以肯定这次死者是个贵族女子,程妪不敢细看,谢冰柔却看得很清楚。
她瞧见了死者所佩戴的玉环,材质温润剔透,是上等佳品。
于大胤而言,佩玉也是有讲究的,规矩极重。
玉石是一件彰显身份的物件,官员和贵族佩之,以彰显其尊贵。
平民也可以佩玉,可也只能挑质量最下等的玉,不可随意逾越。
若死者是类似家伎身份,虽可制华衣美服,却不能够佩戴那样的玉环。
可谢冰柔也没有拿这些话分辨,因为秦玉纨重点是死者是个家伎,但这却不是谢冰柔的重点。
秦玉纨却并没有鸣金收兵,她仿佛在乘胜追击:“想来,这次死去的女娘,也是如莺娘一般的家伎。
大约不知惹了哪些泼皮,死得这样子惨。
五娘子也不应该理会,免得损及名声。”
她略顿了顿:“这件事,我已令程妪以及随行侍卫不可张扬。
免得旁人将个家伎之死跟谢五娘子扯在一起。”
温蓉甚至也点点头,她虽不喜秦玉纨,亦觉得秦玉纨这些话有些道理。
京中的女娘特立独行些不要紧,放肆轻狂些也不要紧,但不能与一些卑末之流一并提及。
这时节,却有客人来访,竟是中尉司马章爵。
得知来客身份,温蓉也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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