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芷涵起身,对着齐王妃行礼告别。
“芷涵!”
齐王妃在她背后仓惶出声,华芷涵脚下一顿,到底还是没有回头。
终是再无半分留恋。
笼纱扶着华芷涵上了马车,马夫扬鞭,骏马缓行,车上挂着的风铃在夕阳里摇晃,洒落满地的叮铃脆响。
在这和缓的声音里,仿佛是有低低的啜泣声响起,被流云浮风卷起轻抛,转眼间就弥散无形,笼纱似有所感地朝马车望去,却只见四四方方的马车平稳向前,隔绝外人窥伺的视线,也隔绝其中所有的情绪。
于是世人看见的,便只有这金尊玉贵的囚笼。
华芷涵回宫时,笼纱便已将今日生的事与华珣说过了。
华珣似乎是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叹了口气吩咐道:“熬碗安神汤给郡主端过去吧。”
华芷涵将自己在房中闷了两日,还是没有动静,华珣终究还是有些担心,特意去见她。
虽是白天,殿中却将纱帐全部垂下,层层叠叠,光线昏沉。
华珣走到床边,见华芷涵斜倚在床角,青丝散乱,双眼空空,仿佛一尊不言不语的雕塑,若无人打扰,便可这样坐到海枯石烂。
“你这又是何必。”
华珣将宫人全都遣了出去,看了华芷涵半晌,才低声说道。
听到华珣的声音,华芷涵眼中才稍微有了些许光彩,她欲起身行礼,却被华珣轻轻按住:“你我之间,倒也不必这些虚礼。”
华芷涵苦笑:“事到如今,也只有殿下还能问我一句。”
华珣在她身侧坐下:“你之前不肯回去,不就是猜到了会有那一幕吗?虽是亲眼见了,也无需颓唐至此。”
“人总是有几分妄念。”
华芷涵说:“我想着,不管怎样,这次回去,便是面上的功夫,父王也该问我一句过得如何。
可父王只责怪我没听进去他的话,为他在定远侯府惹了麻烦,让我去与定远侯府赔个不是,说定远侯府看在他的面上,不会与我计较。”
“殿下,不满你说,父王原是想我第二天便回定远侯府的,我说殿下要我回宫,拒绝了父王,父王立刻便要我在宫中多多留心殿下的举动。
他不愿为我得罪定远侯府,我也罢了,可我如今能留在宫里,全靠殿下善心,不然我又有何理由留在宫中?可他却全然不顾我的难处,只想着从我身上能为他得来多少好处。”
华珣默然片刻,只得说:“既然你已知道了齐王是怎样的人,那就不要再多为他伤心了。
至于齐王吩咐你做的事,他虽是你父王,可到底不是你。
本宫不在意,你也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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