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朗喝了一口酒,“冷按察可有已经选好的日子?”
“现在已经是八月底了,恐怕得九月了。
九月有重阳,庙里恐怕要提前准备。
那九月初一如何?这个时间月初,还离重阳有几日。”
“可以,那几日的观音庙就交给冷按察了。”
卢朗话锋一转,“不过冷按察,你沈家信奉道法自然,萧山书院庄氏信仰儒学的风乎舞雩咏而归,这和我们观音庙信仰的佛教恐怕不一样,说不定会相冲。”
“卢楼主多虑了。”
冷时从盘子里也拿了一颗马乳葡萄,“我出走长安多年,已经不信沈家所谓的道法自然。
庄子衿虽然是信奉所谓的‘风乎舞雩咏而归’,但是这次几乎是我出面,他只是为我提供担保罢了。”
“那请问冷按察现在信奉的是什么?”
卢朗感兴趣地问。
这个供养人问的怎么全是纲题?冷时脑子转得飞快:“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信仰的了,我比较信我自己的眼睛。
若是卢楼主实在不愿意借出观音庙,我们也不会有所勉强。”
“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卢某自然是愿意的。
卢某心直口快,冷按察切勿放在心上。
卢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从当年外敌入侵开始,风雩阁就一直和江左郡携手共战。
我记得当时因为战争的原因,江左有不少人的生命危在旦夕,甚至还出现了瘟疫,多亏了曲氏和风雩阁的妙手方才救活了江左郡,你觉得风雩阁在江左是怎样的存在呢?”
冷时谨慎地回答:“这不是我能评价的,还是得看诸位的评价。”
小莺姑娘本卧在一边的美人榻上,正拿着玛瑙羽觞饮酒,听到这番话笑了起来:“冷按察真是打得一手好太极,若是我说一个不好,那岂不是被群起而攻之?”
“能腥风血雨地过七年,不打太极恐怕早就已经是马革裹尸。
何况我现在为它办事,怎么能对它说一个不好呢?”
冷时看着她滑了滑手上的蓝田玉手串,手串下似乎隐隐约约可以窥见一条锐器所划伤的痕迹。
又是这样的伤痕!
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张熟悉的脸到底在哪里见过?
“小莺!”
卢朗呵斥了她,“对客人放尊重一些。
冷按察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多多海涵,这个乡野丫头没见过世面,是我把她宠坏了。”
他说着站起来在一个素面高足银杯里倒了一些漆黑的龙膏酒:“来,冷按察喝了这杯,我们今天的见面就算双方如意。”
“我不喝酒。”
冷时站起来右手按着剑,左手伸出来拒绝了他的酒杯,“我酒量不好,不如以茶代酒。”
“那怎么行?我卢某人和人订立契约都是要来一杯。”
卢朗拿着杯子一定要冷时喝,冷时坚决地把杯子推过去——双方僵持不下,气氛正尴尬时,庄卿接过了这个银杯:“我喝。”
卢朗愣了一下,连忙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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