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清河公主趁众人不注意,偷偷跑到了段昭仪宫中,见到段昭仪正斜倚在榻上看书,她便偷偷跑到近前,出声吓她一吓。
未曾想段昭仪早就瞥见一小只肉团子从门槛处翻进来,蹑手蹑脚地走到近前,待小公主出声,段昭仪佯装受到惊吓,小公主自以为得逞,高兴的手舞足蹈。
小公主自己爬到榻上,拿去小案上的桃花酥就要往嘴里喂,段昭仪出声阻止道:“公主,先给段娘娘吃一个,段娘娘无碍公主再吃。”
小公主闻言,拿了两块,一块递给段昭仪,笑得像银铃一般,问道:“段娘娘是要为我试毒吗?”
说着便将另一块塞到嘴里,继续道,“不必的,我是公主,你是昭仪,谁敢给我们下毒啊。”
说着便吃了起来,两只小脚晃荡着,十分惬意满足。
见到段昭仪并没有把手里的书收起来,小公主便问:“段娘娘,你在看什么书?”
段昭仪将书递给她,想起她还未启蒙识字,便朝她道:“是张衡的《东京赋》与《西京赋》,你父皇对这两篇文章颇为赞赏,待你长大之后,可以让你父皇讲给你听。”
小公主闻言嘟着嘴,说:“我不要,我要段娘娘讲给我听。”
段昭仪笑了笑,她想跟小公主说,恐怕活不到看见你长大,想想又觉得生死之事,对小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便没再说话,只伸手拂过公主耳边的碎,满脸怜爱。
燕帝慕容俊听说皇后再次搞砸了宴会,又从太医处听到了段昭仪恐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便匆匆赶到昭仪宫里来,未曾想正看到段昭仪与小公主说话,想起曾经是自己亲自做主将她们母女分开,又想起段昭仪曾质问他清河公主是否是她女儿,心底一痛,生出些自责来,不忍再看下去,转身回殿内处理政事。
众官眷出宫以后,可足浑皇后坐在宫中生闷气,想起屡屡顶撞她的段氏,气不打一处来。
宫中的段昭仪与宫外的吴王妃乃双生姐妹,姐姐段昭外柔内刚,妹妹段栩才高性烈,曾乔装为男子到书院里念书,年轻时姐妹俩便名冠一时,不输男子,两人一动一静,颇为吸睛。
可当时可足浑皇后还是慕容俊身边掩人耳目的书童,那时段栩便常夸慕容俊身边的小厮俊俏,向慕容俊讨要多次未果,未曾想后来见面才现这小厮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慕容俊的侍妾。
所以在段栩看来,可足浑凌月便是为了名利富贵,是能委身于人的。
虽这其中波折仅慕容俊与可足浑凌月二人才知晓。
可如今,她是皇后,段栩也早嫁给慕容垂做了王妃,她依旧不敬重她,她恨……她恨初相识时段栩在书院里对她动手动脚,调笑戏弄;恨她知晓自己是女子,惊讶过后更加肆无忌惮,甚至醉后向她“表明心意”
;恨她在得知自己成了当时身为安北将军的慕容俊身边唯一的侍妾后,出言讥讽、不知收敛……凡此种种,皆因她出身寒门。
她还记得,后来,慕容俊为燕王世子,段家要将女儿嫁过来时,自己因害怕慕容俊求娶的是段栩,大病一场。
待病好之后,才知道入了府中的人,是素来与世无争的段昭。
当时段家便常常明里暗里示意让慕容俊以段昭为世子妃,慕容俊即位为大燕皇帝,便开始着手打压世家,才使段家不至于僭越。
为了不让朝堂后宫互为倚仗内外勾结,甚至扶了毫无根基的她为皇后。
可即便她身为皇后,身为臣妃的段栩依旧未把她放在眼里
“殿下,气大伤身,何必因小人气坏了身子……”
近旁的宦者给可足浑皇后送汤药,在一旁谄媚道。
“你有什么法子?”
可足浑皇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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