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驿馆中。
十三岁的孟展脸上并未有任何稚嫩,看着眼前的谢景初,目光犹如大人般仔细打量。
“怎么?在边疆待傻了,连招呼都不会打了?”
谢景初先开了口。
他已经叫宋潇把纸条送去孟宅了,相信孟舒很快就会看到,也会做出非常正确的选择,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只是,这次把孟展从边疆带回来之后,孟展一直未开口说话,只是这样不停的打量他。
“你不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阿初哥哥。”
孟展忽的开口。
他在边疆差不多三年的时间,可却未曾因为年纪的劣势,以及残酷的生存环境而被磨去少年应有的所有棱角,反倒有一种越挫越勇的气势。
说起来,和孟舒还真是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有种非常一样的倔劲儿。
谢景初端着茶盏的手一顿,随后云淡风轻道,“何出此言?”
“我刚刚被你身边的随从带回来时,就已经听路上的行人说了,我祖母去世了,可你并未第一时间将我送去孟宅,给祖母守灵,尽一尽做孙儿的最后的孝心,反而是把我困在这里,让你身边的随从神神秘秘地送出去一张纸条,如此说来,你千辛万苦地将我从边疆带回,并非是真心真意的帮衬孟家,而是有你自己考究和目的。”
谢景初抬头瞥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孟展了,如此的牙尖嘴利,就没和你姐姐学上一点好!”
“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姐姐。”
孟展忽然气势汹汹,“当初你还在孟家时,与我姐姐交好,我倒也觉得你用心读书,虔诚待人,虚心做事,倒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
“现在看来,那也只不过是你迷惑众人的面具罢了!”
谢景初气愤地将茶盏用力摔在桌面上,转头瞪着他,“你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
就在孟展还要继续争执上两句的时候,门外宋潇忽然敲响了门,“爷,是孟姑娘来了。”
谢景初向孟展那边晲了一眼,语气难掩得意,“让她给爷滚进来。”
见到他这样的态度,和这样的语气,孟展更加抑制不住脸上的不悦,也更加认定自己刚才的猜测。
片刻,孟舒推门而入,进来便朝谢景初恭恭敬敬地屈膝行礼。
“爷,奴婢来了。”
谢景初则是语气淡漠道:“有求于人不知道要行大礼?”
孟展看到自己的姐姐非常高兴与激动,可再看孟舒却对谢景初如此恭敬,甚至二话没说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一脸惊诧地看着这一幕,“姐……姐姐,你为何要跪他?”
孟舒虽然也非常想念孟展,再看到孟展回来也是由衷的高兴,可此时此刻,她必须抑制住内心真实的情感。
因为她越展露,谢景初就会越拿捏她。
见她乖乖的跪了下去,谢景初的眉头忽然紧了一下,随后又语气清冷的开口,“前日里,在孟宅门口,你是怎样对爷说的?”
孟舒无话可说,面无表情的朝他叩了一头,“奴婢有错,今日便是来向爷谢罪,爷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姐姐!”
孟展彻底着急了,猛地的冲过来,一把将孟舒从地上扶了起来,“你为何要对他这样?即使从前你们相好过,如今不合适了分开就好,为何要在他面前如此卑微?”
“他是不是用我威胁你了?他是怎么威胁的?你若不听他的话,若不对他这样,他便会杀了我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展儿便把话放在这里,孟家儿女从不向人低头折腰,宁死也不愿承受这般的屈辱。”
孟舒听闻,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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