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晴朗的初冬清晨,东山的天边与原野,总是霞光雾绕的,像是刚被叩醒的绮丽梦境。
刚睡了没多久的符离,在一阵劈柴声与带着笑意的交谈声中睁开了金黄的竖瞳。
魁梧的男人忽的起身,睡迷的头脑稍微有些蒙,下意识的往床铺里搂了一把,却扑了个空,另一半床被都凉了,想必水时早就已经起身。
他与狼王在入冬之前的这几天,将东山的边界与险道通通巡视了一番,以保证没人误入,处处安全,并且一路上还留意了不少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符离准备拿回去给阿曈“冲喜”
用。
只是因为路程实在是远,出门好几天,才终于在昨日深夜回巢。
狼巢在月光下静悄悄的,趴在山梁边上守着的阿吒听到动静,瞬间睁开假寐的眼睛,见是符离回来了,这才起身,踱步到温泉边去好好睡觉了。
符离给团在温泉最里侧热岩上的阿吒盖了一片小毯子,揉了揉阿吒毛茸茸的狼脑袋。
他的小儿子着沉默寡言又威严赫赫,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又谨慎的守在家门口,可靠又沉稳。
但实际却年纪还小,尚且还没化作人形。
阿吒自小就是被水时搂在被窝里长大的,虽然是兽形,但也习惯了盖被子睡觉,于是他往小毯子里团了团,舒服了叹了一口气,窝着睡着了。
符离安顿了小儿子,这才回身往自己的巢穴中去。
天色虽暗,但红岩屋内却渗出摇曳的烛火,昏黄又温暖,那是水时给自己留的灯,这些年无论自己出山去多久多晚,水时都会点一盏小油灯,等符离回来。
符离照例换了衣衫,吹了油灯,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掀开被窝,将水时四处乱搁的手脚拢到一处,塞在自己热乎乎的怀里,搂着人也舒服的叹了口气,便闭上眼睛要睡。
水时朦朦胧胧的,摸着眼前男人的坚实的脊背,嘴里咕哝了两声,就熟练的抬腿骑在男人腰间,他本来浅眠,但此刻在符离热气滔滔的怀中,安心的睡深了。
符离觉得自己也没睡多久,但听着红岩老巢之外的两个声音,耳朵接连动了动,其中一个是水时笑意浓浓的声音,另一个则不太熟悉。
他心里纳闷,是谁那话音明显带着山下人“官话”
的调子,叫人听了不知为何,平白的拳头痒痒
符离起身,尚且还光裸着蜜色偏黑的脊背,他借着晨光单臂靠在洞口边,深邃的眉眼朝下望,金色的兽瞳竖成一条线,神秘又危险。
水时正端着一碗热汤,朝一个男人笑眯眯的说话,他面色有些满意,还有着些微不符合他鲜嫩面庞的“慈祥”
。
“你伤刚好,可别抻坏了,先不忙干活,这柴回头叫阿曈他爹劈”
宗朔抡斧的手臂稍停,将地上的碎木柴整齐的码在一边,又添了几根到前边煮汤的火灶里。
“当下已无大碍,这还要多谢二位出手相救,并着多年前的救命之恩,宗朔也一同在此拜谢。”
说话间宗朔就要拜,但却被水时拦住了,他瞧着宗朔实在不错,人长的精神,体格也好,气度非凡,潇洒倜傥的,说话做事也进退得宜,是个好孩子。
且他下山接两人时到的场景,他们都浑身是血的,命在旦夕却有抱的很紧,想必用情很深。
水时着英俊的宗朔,暗暗点头,该说不说,他儿子挺会找的
“拜什么拜,咱们住在深山老林的,不兴那些礼,我们多年前便得见,可见是缘分早定,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不要见外。”
说话间水时端着热汤喝了一口,味道很好,叫人有些意外,就又笑眯眯的夸奖。
“手艺不错,汤很好喝。”
这骨汤炖的很浓郁,是阿曈会喜欢的味道。
符离靠在红岩山壁的洞口处,眯着眼听两人说话。
此刻他已经清醒了,反应过来,下边那人便是“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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