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安城恰如铁桶一般,八外门紧闭,齐凌远时,心中已起异样,闻郑思危一声断喝,他亦蹙眉止缰,立马原地。
这日午时齐凌接到皇后病厥的消息,兼他一直知道皇后身孕艰难,情急中不假思索轻骑密归,快马赶回,未安排通报,身后只有护卫十数骑。
恰朱晏亭没有想到,战时非常之际皇帝会不顾安危,摒弃大驾秘密归来,安排接应的人还在临渭等候圣驾。
时间紧迫,又都没有安排其他人报讯。
一来一去,一个望着临渭的大驾,一个奔着病榻去,竟隔一层城墙而互不知。
是时一路兜头北风杂雪扑面,将奔马跑热的头脑也冷下来,齐凌心中狐疑大作,默然擒缰不语。
少倾,郑思危感面门一物抛来,伸手一抓,沉甸甸竟是调兵虎符。
齐凌道“让执金吾”
语出一截,又冷然改道“卫尉寺调兵来迎驾。”
鹅毛样大雪渐积渐厚,已能没马蹄。
椒房殿,人进人出。
朱晏亭已在殿中僵坐熬过了四个时辰,甫弹压住朱雀门外的两个校尉,得到其中一个回营待命的消息,心稍放下些许,就听说南军有大异动,卫尉亲自带兵而出,她眼前一黑,险没抓住撑身的扶手。
未央宫南的大军忽然出动,似大乱近在眉睫,羽林军奉她之命严守诸门,倘若发生摩擦火并起来,宫城必将大乱。
而秩序一乱,便难免一场祸事。
可到底是谁调动的南军
郑沅滔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争取到所有南军。
莫非是太后
可郑太后被她名为保护,实则软禁在了长信宫。
整整一日,莫说是人,就连飞鸟也不能从长信宫飞出来。
幽居深宫的郑太后是怎么做到传讯出未央的
正朱晏亭万念纷杂,心焦如沸之际,半晌,又有一个内监飞奔也来“是陛下回宫了。”
她心下骤松,又陡然生疑,下令再探,放出去的人又如石沉大海。
忽说皇帝已秘密归京,又说是卫尉寺误传。
忽又说卫尉寺接到密旨,要去临渭迎驾。
直到丑时三刻,才到皇帝近卫郑思危来报消息“陛下已入未央前殿。”
至此,朱晏亭手才从椅子扶手上放下来,其上已留下微微汗湿的痕迹。
郑思危身后大氅覆了一层雪,到温暖如春的殿中化了,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陛下听闻殿下身体有恙,令丞相主持大祭,秘密归来,不想见羽林军封城,故令臣请卫尉迎驾。”
朱晏亭敏锐察觉这话里隐而未说的事,抬眸问道“司掌御前先导的明明是执金吾,为什么越过执金吾,这么大阵仗让卫尉寺迎驾”
郑思危哪里敢多说半个字,垂着头几乎要点到下巴,讷讷只是“臣臣”
“陛下怀疑孤设计谋逆是吗”
这句话一度滚到朱晏亭口边,纵是她满腹滚火,质问炽迸欲出,也紧叩贝齿,好歹咬在了唇间。
朱晏亭也没有再问,挥手令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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