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随的是外祖母的姓氏,那么外祖父是谁是不是和这匣子东西有关系。
李甲庄上公鸡打鸣声阵起,杜仲揉揉眉心,劝妹妹道“把这些收好,仍像以前那样锁起来罢。
咱们多猜无用,索性仍按商定的试一试,若真进不去,再设别法。”
总不会如了庄头的意、叫安安入火坑就是,大不了带安安逃去辽东。
辽东是杜仲早就定好的万不得已的后路,他随师父压镖往辽东历练过二次,那儿还是两个莫逆师兄弟的老家。
杜云安点点头,两人合力,将樟木箱子收好,依旧搬去东屋,压在各种箱柜的最底下。
难得的这双小兄妹竟都不是贪心短视的人,不仅没将这偌大财物当成天降横财,反更添了一重疑虑,视作烫手山芋一般。
天已五更,杜仲把云安撵回房休息后,索性出屋打拳做早课。
惊蛰过后,王家每年择选、采买人口的前一日,胖婶的姐姐、姐夫携儿带女的来庄上探望她,胖婶几日前就与杜家告了假。
这天一早就杀鸡炖肉的折腾起来,她姐姐到家,用鼻子一闻就奇道“好香的味儿,难得不腻得慌。”
“我去帮手的杜家姐儿教的法子。”
胖婶颇自豪“那汤熬出来雪白,才好喝呢”
“唉哟哟”
她姐姐唤做宋嫂的就拉她小声闲话“可是那个云姨娘后头生的姐儿她哥哥好英气模样”
“什么云姨娘,这又是打哪儿刮的歪风啥时候封过姨娘,怎的又嚼起这老黄历来”
胖婶啐道。
“嗨,你还不知道哩”
宋嫂神神秘秘的“自打旬前杜家哥儿在武场赢了好几个护院,府里那群家将老爷就的什么似的,好多人私底下说这哥儿像老爷英雄气概许是老爷的种”
“我呸”
胖婶气说“早年这闲话不是没有,仲哥儿若真是老爷的儿,怎舍得流落外头,谁不知道老爷现在还没个传宗的种呢”
“诶唷快打嘴,你怎么啥都敢说”
“依我,这话也有二分真,不然他忽喇巴的出那个风头,还给他妹子报了名想进府当差去”
宋嫂有些不服气“还不是想贴着府里。”
“啥安姐儿要进府去”
胖婶也愣了。
转念一想,胖婶就明白了几分,当即点头“先前听说仲哥儿给妹子赎身的事没成,这是怕庄头把安丫头乱配了人。”
“我原先赎身也不是真心的,外头哪有府里好,多少富户员外的还举家来投哩。”
宋嫂撇嘴“个个挤破了头想进府里,你没见那名单子长的哟。
若不为这桩难事,你姐夫何必巴巴躲出来”
提起这话头,胖婶喜笑颜开“姐夫真升了进的还是买办房”
“那还有假”
宋嫂摇头晃脑,“专管一摊儿内院买办的差事,在管家老儿那里也能说的上话啦。”
边说又边扼腕叹气“只不过你姐夫才升了,还没站稳,不敢掺和这进府的事,要不然好处才多呢那管人口的柏通,礼物酒钱收到手软”
胖婶姊妹自是漫天漫地的闲话,相隔半边庄子的杜家,杜云安打了最后几个包袱杜家兄妹两个的屋子俨然如雪洞一般空荡了,除了大件的家具,其余私物已悄悄运去两年前杜仲在都中置下的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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