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宁澈没洗两下就出了浴桶。
披上衣衫出门,胖丫头还在那儿咿咿呀呀地唱呢。
见宁澈脸色黑如锅底,宁姒吓得转身就跑,却被宁澈一手逮住,重重抽了两下屁股。
宁姒两眼包着泪,委屈极了。
宁澈一见她要哭,心想嘟嘟其实也没做过分的事,只是他当时害怕嘟嘟突然推窗将他光光,毕竟她这个年纪心里没什么男女大防。
于是他缓了脸色,哄她,“哎算了,是哥哥错了,你下回别在哥哥洗澡的时候唱歌就行”
“哇哥哥打我呜呜呜哥哥打我嗝”
得,不哄还好,一哄宁姒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哭得嗷嗷叫,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她抛弃。
怎么办呢,谁家的小祖宗谁惯着。
最后宁澈抱着哭得直打嗝的宁姒又拍又哄,见她止不住似的,引来几个下人往这边瞧,宁澈一把捂住小丫头的嘴,塞进内屋去,将门一关。
宁姒愣愣地着他,泪眼汪汪的。
宁澈捋了捋袖子,摆了个架势。
宁姒吓得直往床里爬,嘴里呜咽着,“哥哥还要打人”
宁澈张嘴反驳,“不,我不是”
然后声音弱下来,“嘟嘟你别躲,哥哥给你唱首小曲儿”
三院大比那天,热闹得堪比节日。
宁姒坐在台上,身前的长案上已摆好了瓜果茶饮。
常玉柔今日兴致颇高,亲自将宁姒打扮得妥帖讨喜,此时两人身上是同色的裙衫。
宁姒穿了件鹅黄的小袖衫,白色碎花点缀的下裳,膝下露出雪白的纱裙,双角髻上还簪了应景的黄蕊玉瓣发簪。
常氏自个儿则是雪色的上衫,外罩浅绿的背子,下头则是一条郁金香根染的浅金色长裙,清新又典雅。
此时常氏正与旁边的妇人闲聊,夸赞她的外甥多么优秀,“姜小郎君当真是琴棋双绝呢,比我家小子争气多了”
这妇人就是姜煜的舅母华氏,她嫁进的谢家,满门清贵,累世为官,是个枝节繁杂的大家族,因而华氏的行事做派也是顶顶讲究的,与人相交也有些眼高于顶。
但眼前的常氏是内阁大学士夫人,常家在江浙一带也是鲜花着锦的世家大族,容不得她怠慢。
华氏刚用过茶,用手帕沾了沾嘴角,闻言笑道,“宁夫人这可过谦了,我们这几家谁不晓得贵公子是最善骑射的。
等会儿马球赛上定是能瞧见他英姿的”
妇人手边的小姑娘听惯了大人们你来我往的客套,一言不发地乖巧坐着。
宁姒瞅了瞅那个坐姿端正的小姐姐,心想这便是那谢林晚了。
以前也曾远远瞧见过她,她从来一副文静娴雅的模样,只比自己大了两岁,却高出了一个头。
就凭这一点,宁姒就瞧她不顺眼。
这谢林晚生得白皙纤弱,眉眼精细,下颌也尖尖巧巧,配上那身绣兰花纹的浅蓝襦裙,越发显得端静宁和,竟有种超出年龄的气质。
察觉到宁姒的目光,谢林晚还朝她笑了笑,笑容和善又温软。
宁姒下意识扯了扯嘴角,却对她生不出喜来,没什么好说的,只好将目光往场中投去。
方才是姜煜和云塘院学生的对弈,姜煜定是知道观众多没有耐心,所以很快就将对手杀得片甲不留,棋风可谓凌厉,和他平时的样子相差甚远。
这叫西山院的院长面上显出得意来。
现在场地空了出来,姜煜也下去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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