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你罪在何处?”
夏启低眼看着跪伏在地的杨培龙。
“孽子顽劣,肆意妄为,干涉朝政,乃臣疏于管教。”
杨培龙依旧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错了。”
夏启平静的说道,“坊市贪腐成灾,朝中无人不知,朕早有意整治,苦于无人通晓坊市详情。
龙时的一纸《易物注》,解了朕的燃眉之急,也救了坊间的百姓,何来孽子一说?”
“臣愚钝。”
“你错在埋没人才。”
夏启站起,惊得跪伏在地的杨培龙全身一颤,“自烈王遗志一统穹隆以来,文王设‘举考’,庶人亦可入朝,景王开‘引贤’,他国英杰愿赴漠者视同本国士族。
哪一代漠王不是求贤若渴?因而漠国虽据贫瘠之地,然国力强盛,尽三世之力,如今已是傲视穹隆诸国。”
“可朕想不通……”
“杨卿啊,其他的朝臣若是有你这样的儿子,恐怕是要天天在朕的耳边絮叨,可你,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难道因为他只是个养子?”
夏启走到窗边,抬了抬手,示意杨培龙平身,“不,你杨培龙不是这种人。”
杨培龙起身,却只是静默不语。
国主的话并无半句差错,杨家有四个闺女,却是一个男儿都没有,现在有一个自小收留的养子,杨培龙如何不想倍加爱护。
然而,他怀揣着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纵然是面对国主,也绝不敢轻易透露。
如今,倘若国主对此事追问起来,他选择隐瞒,无疑是对国主的大不敬;而若坦诚相告,那位曾将龙时赠予他的神秘长者将会作何反应,他也全然无法预测。
杨培龙一时陷入了两难之境。
所幸夏启并没有追问,此刻,他正若有所思地远眺着。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
“朕无意了解你这么做的理由。
不过,这小子已经让朕起了兴趣。
你知道该怎么做。”
夏启道。
杨培龙回应了一声“是”
,顿时如释重负。
然而,夏启接下来说出的话语却又让杨培龙刚刚放松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
“话说回来,惟儿像是很喜欢你们家龙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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