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克让带着人马匆匆离去后,风波并未扩散开来。
宴上正与众臣谈笑风生的太子是被宫监单独请走的,同时,裴萧元奉旨,将柳策业、韦居仁、陈思达等人也悄然各自单独控制起来,暂令不许互通消息,过程迅捷而顺利。
当裴萧元带人现身时,柳策业看去十分镇定,韦居仁的神情莫名而仓皇,陈思达起初不服,借着酒意反抗,但裴萧元一声令下,十几把刀枪便顶上了胸腹,陈思达被迫也只能就范。
除去这些人之外,整个行营里的欢宴还在继续。
甚至就连皇帝,很快也重返宴场。
当他在公主的陪伴下再次现身,整个行营里又爆发出了阵阵此起彼伏的“万岁”
“千岁”
的欢呼声,今夜的气氛,更是直接被推送到了一个新的**。
行宫与猎场相距二三十里地,当夜三更不到,亥点,等到韩克让一行人秘密归来之时,这一场乐宴方罢不久,皇帝归帐,许多大臣和藩夷君长更是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搀扶着,各自兴尽而归。
韩克让果然找到了冯贞平提及的东西,带入御帐。
冯贞平领着康王到来,今夜被暂羁的太子、柳策业、韦居仁等人,此刻也得以齐聚,众人纷纷跪在皇帝面前。
当看到地上的那一口木箱时,太子面色微变。
韩克让奏报,说木箱铜锁加箱,外用红布覆盖,找到时是怎样的,便怎样带了过来,分毫未曾动过。
皇帝什么都没说,只瞥了一眼木箱而已,目光随即转向太子。
太子当即为自己辩白,他绝无半点僭越或是想要皇帝不利的心思,他是被人诬陷的。
又转向絮雨:“阿妹,阿妹,阿兄真的是遭人诬陷!”
“私藏龙袍,还带了过来,藏在寝床底下!
除了太子自己为之,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陷害?”
冯贞平看一眼自己身旁那自进来下拜后便闭着眼目始终不发一言的柳策业,暗讥他此刻这强作镇定的样子。
“陛下,给太子献策的方士,臣也已经抓到,他已全部招供,此事千真万确!
太子在朔望之夜穿着龙袍睡觉,妄想借着邪祝,早日登基!
国无二主,他又如何才能如愿,早日登基?此举,与诅咒陛下不祥有何分别?”
冯贞平步步紧逼。
太子怨毒的目光扫过面带得色的康王,随即只不停地为自己呼冤。
韦居仁此时仿佛才完全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看着太子和座上反应平静得几乎到了瘆人程度的皇帝,不禁惶恐万分。
冯贞平早就获悉此事了,特意忍到今夜才掀出来,岂还会给太子翻盘的机会。
他压下心中快意之情,又行礼道:“陛下,东西既已搜到,多说也是无益,何不当场打开,看箱中藏的到底是为何物,能叫太子如此珍重,怕错过朔望,连苍山避暑,都要不辞路远带在身旁!”
皇帝的目光从进来后便闭着目的柳策业和冯贞平的脸上各自掠过,再看一眼低头俯地的太子,略一沉吟,淡淡道:“那就打开吧,瞧瞧到底藏了什么好物。”
韩克让抽刀,一刀砍断箱上铁锁,在众人的目光里,打开箱盖。
开盖后,御帐内随之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
箱中确实放着一套衣裳,然而却非冯贞平所指的龙袍,看去,仿是一件寻常的衣裳。
冯贞平和康王惊呆。
冯贞平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扑到箱前,伸手将衣裳拽了出来,抖开,发现竟然是件满身上下绣满了经文和万字纹的道袍。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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