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南坞轻挥了挥,隔着老远问道,“咳咳,你两衣衫可能见人?”
纱帘垂荡,一着黑袍里衣戴着面具的男人赤足走了出来,一脸餍足的懒散。
“他累昏了,起来不得。”
“师叔。
好久不见,上回人多眼杂,没多叙旧。”
“迟冥这厢有礼了。”
迟冥斜着轻点了点头,说着有礼,姿态却相当肆意。
司空南坞看他那神情,就知吃饱喝足的魔,也会好说话一些了。
“那我就把人带走了……”
“慢。”
迟冥伸手挡了一下。
司空南坞眼中的散漫褪去。
“师侄这是何意?”
他不是当时立了誓?做了就让人走吗?
“人我肯定给你。”
迟冥从远处的桌上招了一壶酒斟给司空南坞。
“只是想和师叔叙叙旧。”
司空南坞顺水推舟的接住,他除了好妖兽,也好酒。
魔域的酒难喝,但是迟冥是他师侄分魂,爱喝的也是仙门的酒,给他递的也是仙门的佳酿。
司空南坞饮过后,神情开怀了不少。
“好酒。
晏律在仙门做了那些年个苦行僧,你在魔域是会享受的。”
迟冥勾唇,跟着坐在一个小塌上,举着酒,向后一仰。
“那是自然,谁让我是他割舍的一切。
是欲,是怒,是怨,他舍弃的,就全是我拥有的。”
所以,他总有数不尽的愤懑,不毁了一切,好像就不能静下来似得。
但是跟那小狐狸一场欢好之后,他觉得念头通达了不少,也没那种弑杀之欲了。
就像是几百年前,也不爱魔魔族进贡的姬妾,只喜欢睡在那妖狐身边一样。
他注视着他毛茸茸的背影,他的心就能被愤懑以外的乐趣填满。
说来,是他先遇上的,怎么被晏律先抢到了人呢。
要是纪遥不偷懒,早点化了形,都不至于如此。
迟冥的思绪已经远在天边,司空南坞清了清嗓子,将他拉回神问道,“你有什么旧要找我叙?”
迟冥撇了一些遗憾,道,“我就是有些好奇,师叔为何如此帮他。”
司空南坞之事,他在魔族这里也听说了一些。
他知道司空南坞是仙门的诱饵,也听说了,他为了守护一些不重要的玉简,与魔族血战七日,最后力竭堕凡的往事。
他以为司空南坞对仙门的厌恶,应该不输他。
怎么帮起了仙门呢。
“是晏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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