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心里比谁都清楚,杨奶奶肯定又想知道自己这一年去了哪里了。
在她的隔壁住了十年,每次她跟光头皮特外出,杨奶奶一定会问她:小两口这是要去哪里啊?
有时看到她们一天没回家,只要听到她们的开门声,她便会打开门探出头来,笑嘻嘻地问芳芳:小,你们怎么一天都没回家?
这一次芳芳一整年没有回来,等会杨奶奶回来,非得敲开她家的门,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了。
杨奶奶曾经问过芳芳: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你老公也不是本地人,你们是来做生意吗?怎么也不见你的家人来过?
芳芳为了邻里关系,耐着性子回答杨奶奶。
她对杨奶奶说:她们是香港人,老公是在市里投资酒店生意的。
谁知道杨奶奶硬要芳芳带着她去见识见识一下外商投资的酒店。
当时光头皮特很忙,香港杭城两头跑。
芳芳找了个借口,推掉了杨奶奶的请求。
再后来,她就经常跟光头皮特吵架,光头皮特也渐渐地不回来了。
芳芳上了八楼,看到了门口被杨奶奶家的鞋架占去了一半,她无奈地把鞋架往杨奶奶家移了移,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太久没回来,刚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芳芳赶紧走到窗前,把家里的窗户统统打开。
她把行李箱拉进了卧室,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光头皮特的风衣和几件西装衣服,还在里面挂着。
芳芳呆呆地望着光头皮特遗留下来的衣服,她想了想,把风衣跟西装拿了出来。
虽然光头皮特好几年没回来了,可是房子里到处都是光头皮特的影子。
她把自己的衣服挂了上去,拿了个黑色袋子,把风衣和西装放了进去。
掏出了兜里的钱,一张张地数了起来。
年龄越来越大了,钱对于芳芳来说,就是最亲的。
她也存够很多很多的钱,再回家让全村的人都羡慕死。
也要让白建业看看,虽然他离开了自己,不用他,她也可以很富有。
这些年在杭城,一个熟人也没遇到过。
本来芳芳还担心的,杭城离家也就三百公里,会不会遇到村里的人?
从跟白建业分开后,她便跟着煤矿的司机来了杭城,至今已经十八年,也没遇见过一个熟人。
她有时很想知道,白建业后来有没回家?
他跟秀米是不是一家过得很幸福?
自己的父母身体怎么样了?是否还健在?
当年自己带着光头皮特回家,受到父母的不待见,芳芳就从心里誓,以后哪怕是他们百年,她也不想回来送他们。
她也知道自己太任性,自己跟白建业走,十年后又带回来另外一个比自己大了二十岁,还又矮又光头的男人。
无论谁家的父母,都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
她能理解那天父母的表现,可是在家一直被宠坏了的芳芳,在受到父母这样的对待后,心里产生了怨恨来。
自己为他们选了个有钱的男人,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自己的父亲不是曾经找她谈过,把她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地养了这么些年,又是村里唯一一个女高中生,应该嫁到城里,嫁个有钱人。
现在好了,光头皮特不单是城里有钱,他甚至还是个香港人。
为何父母就不接受他呢?
如果当初父母不是跑到哥哥家去,白敬亭带着全家找过来,有他们在前挡着,她把光头皮特支开,也不至于被光头皮特偷听到。
现在好了,连光头皮特也跑了,芳芳就更不想回家了。
如果父母还在,知道光头皮特也跑了,非得活活气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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