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飞快地说。
舅舅扭头打量了一会儿阿莲,一脸疑惑地问外婆,“她,能行吗?”
外婆点了点头说:“阿莲干啥都行。”
舅舅不再说话,低头开始吃酒、吃菜。
外婆拉住阿莲的手说:“外婆可不敢让你去出海,有个闪失,还让外婆活吗?”
阿莲说:“外婆,刚才你还和舅舅说我干啥都行,怎么又这样子。
外婆,舅舅都答应了,你就让我去吧。”
外婆说:“你舅舅要是和以前一样,我才不担心呢,他是这一带最好的水手。
瞧瞧他现在的样子,外婆能不担心吗?”
舅舅听见外婆这样说,抿了口酒自言自语说:“没有人比我对这里的海更熟悉。”
阿莲冲着外婆挤了挤眼,外婆说:“你很久没吹牛了吧,老二。”
阿莲从镇子上买米回来时,太阳快要落山了。
舅舅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熟睡着,夕阳在舅舅的脸上和院子里,都涂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舅舅的面容显得格外的苍老,但肩膀却依然强健,通红的脖子也依然很壮实。
他的短褂不知被外婆打了多少次补丁,弄得像渔船上的破帆一样,而这些补丁被阳光晒得褪成了深浅不同的颜色。
阿莲想把舅舅唤醒,让他去屋里睡,外婆对阿莲摇摇手说:“他习惯了。”
阿莲快步进屋,放下米袋,取了一条薄被出来,轻轻地搭在舅舅身上。
舅舅缓慢地睁开眼睛,他的神志仿佛正在从遥远的地方回来,舅舅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舅舅,回屋里睡吧。”
舅舅伸了伸胳膊,跷了跷光脚,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说:“刚才以为还在海上。”
阿莲问:“舅舅喜欢大海。”
舅舅把头从椅背上抬起,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在梦里也经常有带着咸味的海风吹过来,还能听见鱼尾巴啪啪地拍打甲板,小船从浪尖上往下跌,鱼钩、鱼叉都湿漉漉的”
“又说疯话,只要一和他提打渔的事,就说疯话。”
外婆一边从搭在院子里的竹竿上收拾晾干的衣服,一边装作生气的样子说。
舅舅听见外婆的责怪,就又把眼睛闭上,脸上便全无了生气。
阿莲又问道:“舅舅,暗礁很多吗?”
舅舅睁开眼,鲜活的气息又在他黑瘦的脸上复活,“只要风浪不是太大,都能避开。”
阿莲哦了一声说:“要是碰到大风浪,该怎么办呢?”
舅舅沉默了半晌才说道:“那就只能听天由命喽。”
“舅舅很小就和外公出海吗?”
舅舅又从藤椅里直起身,“很小呢,好像刚十岁就开始了。”
外婆怀里抱着散着太阳气味的衣服,安静地站在竹竿下,温和的目光停留在舅舅身上。
“外公打渔也是非常厉害的吧。”
舅舅点点头,看着西边通红的天际,陷入了沉思。
“他是最好的渔夫,和他比起来,我还差得很远呢。”
“你当时那么小,外公都让你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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