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府里的下人都在背地里悄悄议论,婚事还未定,圣人就这般恩宠,将来这太子府,怕是要变天。
苏蕤不知内情,刚从燕怀峥重病不治的噩耗里缓过神来,便听闻府里就要多出一位新主子,登时气得跳脚,跟背地里嚼舌根的人吵得不可开交。
云眠心烦得很,索性出了正屋,躲去了最里面的院子。
那里是她初来王府时见到燕怀峥的地方,彼时满庭花树,他就躺在簇簇花束间,执一壶清酒,同她定下了那个有些荒唐的约定。
一晃,已近一年。
云眠抬低眸间,似乎到处都是燕怀峥的影子:他手持书卷于石桌前闲坐的样子,他仰在藤椅上对月沉思的样子,他望着那满庭花树,想他阿娘时的样子……
不知何时起,燕怀峥这个人,已经悄悄渗透进她的心底,不需刻意想起,便满眼皆是他。
时值隆冬,海棠花树绿意不再,只剩光秃秃的树干。
云眠抬步走到燕怀峥惯常坐着的位置,学着他的样子为自己煮了一壶清酒。
她不常饮酒,却并不讨厌这味道。
她盯着杯中明晃晃的液体,忽地扯唇笑了:“你可真没用啊!”
云眠进了那院子,一待就是两个时辰。
那院子除了主子,寻常人不能进,苏蕤闻讯寻来时,瞧不见自家娘子,只闻到院子里传来的阵阵酒香。
不知过了多久,云眠才从里面慢慢悠悠走出来。
苏蕤忙去迎,娘子神色如常,只是脚步有些虚浮,她半搭着苏蕤的手,有些踉跄地回了主屋。
廊檐下已亮起了灯笼,他却还没回来。
他或许在同圣人谈论与扎祁桑联姻之事,又或许,他正在跟扎祁桑商讨出兵之事。
无论哪种情况,她都帮不上什么忙,她就只能这么坐在这高墙之中,燃一盏灯,等他回来。
或许等一个时辰、一天;
或许要等一年、许多年……
苏蕤见她望着灯烛呆,小声提醒:“娘子,天色已然不早,咱们不等了吧?”
云眠晕晕乎乎地听着,良久,郑重点头:“嗯,不等了。”
她向来最不耐烦的,便是等人了。
苏蕤正要吩咐人去打水伺候云眠洗漱,一转头,竟见自家娘子走到衣橱前,拎出一只小包袱。
“娘子,这是要做什么?”
云眠转头冲她笑了笑:“傻苏蕤,当然是回家啊!”
这府里东西,她一样都没碰,只带了几件自己的随身之物,目光扫过一只紫檀木匣,顿了顿,才将它打开。
那里放着沈恕给她的那张房契,原是想寻个机会还给他的,现下只能先一并揣进了包袱里。
收拾好东西,将那包袱往肩上一甩,云眠便出了房门。
霜枝等在外面,见云眠这般模样出来,心里一惊,一闪身,人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天色已晚,云眠这般打扮往府外走,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仆从的注意,隐在暗处的暗卫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明白他们这位太子妃这是要做什么。
“太子妃可要出府?奴这去给您套车……”
“太子妃,宫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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