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警惕地看了一圈,拍了一下游莲:“别瞎说!
那位大人的事情说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也就和你说说。”
游莲拽着我,亲昵地靠上我的肩膀,“旁人问起我都说不知道的。
你也要小心,据说那位已经病了好久了,圣上不许太医院看诊,弄不好这事儿最后还会轮到你们司药监。”
“我知道,咱们都得多小心。”
说着,我叹了一口气,“怎么就偏偏弄了这么个多事之秋进宫呢?”
许多话我无法对游莲明说——我重生了,重生在我通过司药监资格考核的那一夜。
前一世里我为帮母亲争一口气,立誓要在宫里混出个名堂,于是我选择巴结当朝太子周恪礼。
十年时间里我确实收获了大把好处,当上了司药监的掌事,官至五品。
但是先皇薨逝、太子登基的第二年,六皇子恪法却忽然动兵变,以谋害先皇为名斩杀新皇,而我作为新皇势力中的一个小喽啰,在叛乱生的次月,被推出正玄门外斩示众,以儆效尤。
过往种种历历在目,我自始至终都难以忘记当年就在此刻,六皇子曾经对我抛出过一次橄榄枝,但是我彼时只顾着讨好司药监的司药大人,哪里顾得上理会那个不起眼不得宠、在后宫无人在意的皇子?
我隐约记得在重生之前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具体内容却有些不记得了。
眼下只记得上一辈子自己最后栽了的原委——这辈子我多少都要去看看上辈子把我害死的温贤太子是什么人物。
要不然八竿子打不着他十年后都得给我使个绊子。
自六监女官住宿的六监寝出向正阳殿走个一盏香的时间便到了司药监和膳食堂,两处恰好挨在一起。
我与游莲在膳食堂外分别,我去司药监报道,她去膳食堂点卯。
眼下我刚刚入宫三日,工作目前还只是清点药材,配药煎煮之类的活儿还轮不到我。
我正在点三七的数量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掌事姑姑喊我的声音,一转头就看到她有些为难的站在药房门口:“阿梨,等一会儿再点,你且出来一下。”
我看见掌事姑姑背后的六皇子,心里一紧——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六皇子,这位是九月里刚刚来司药监的女官许梨,眼下司药监事务繁忙,唯有许梨刚刚来几天,还有些闲暇。
不过许梨尚未在宫中看过诊,只在老家清河县行医。
恪己大人身份尊贵,只怕这小丫头的医术……”
“姑姑,这就不是你担心的事情了。
眼下皇兄病重,我也是万般无奈,姑姑愿意引荐在下已经感激不尽。”
掌事女官叹了一口气,似也有些无奈,转头对我叮嘱道:“阿梨,六皇子说想让司药监帮个忙,眼下唯有你和画梅有些空闲,你看看时间是否宽裕?若你没有空,我便去找画梅问问看。”
——画梅,薛画梅?
一些之前未曾察觉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我隐约记得上一世,周恪礼有一位妾室正是掌药女官出生,而待明昭太子登基后,被直接册封为梅妃。
而当时宫里曾经流传过一条传闻,说被废黜的太子最后被幽禁冷宫,六皇子虽为他求情让司药监派了一位年轻女官去看诊,但是太子已经积重难返,不过月旬便溘然长逝了。
几个线索忽然串联起来,我隐约意识到不对劲。
前世我此时谨言慎行,生怕自己哪里没有做好便被赶出宫,而忽略了病在冷宫的太子恪己,眼下重新回到这个时间,一些新的想法却涌上心头:“空是有些空的,但是不知是什么事情?”
司药大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倒是六皇子背着手高兴地笑了起来:“有空便好,有空便好。
自然是治病救人的事情,姑姑还请莫要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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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药箱跟六皇子一路小跑,虽然心里已经对目的地有了几分准备,面子上还是不得不装出一些一无所知的架势:“六皇子,这是要去给哪位大人看病啊?咱们带的这些药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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