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和您解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呢。”
“……”
唐镇远坐在我对面,我们俩恰好坐在唐云忠床铺的一头一尾,老人下意识拽住孙子的手,似乎唐云忠此刻只是睡着了一般,“那你先将你要告诉老夫的一一道来吧。”
这一次,我没有再有所保留,从我重生前的事情,一直讲到我回到十年前,包括我们在另一种可能性下查到的一切情报,我都对唐镇远和盘托出了。
傍晚的夕阳带着夜色悄无声息地降临。
“然后我再一次从那间庙的地道爬出来,就又一次回到了这个时间了。
眼下的一切对我来说就好像黄粱一梦似的。”
我说完了自己的遭遇,略带忐忑地望着唐镇远,“我知道这件事情大约很难让人相信,但是……”
唐镇远忽然站起身,用手示意我不要说话,远处传来了唐揆荣的声音:“父亲?父亲您还在和云忠说话吗?”
“你在这里等老夫一段时间,老夫用完晚饭便回。”
唐镇远说罢便走出屋,一路将门锁上,一路远远对着唐揆荣回答,“云忠难得愿意多说些话,老夫与他多聊聊怎么了?你这一辈子没有上过疆场的,怎么会懂这种感觉?”
我听着他说着遮掩的话逐渐离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唐云忠的手背:“太好了,你爷爷看起来应该会帮我的。”
等到午夜时分,我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屋门忽然被吱呀一声打开。
唐镇远进来,眼睛忍不住瞟了一眼坐在床边睡着的我,回头带上门:“……这情况还能睡着,你这丫头倒有几分胆色。
准备一下,我们立刻要准备进宫。”
我本来在屋里困乏了半天,迷迷糊糊打着盹,闻言却一下坐直了:“这么快?”
唐镇远递给我一套衣服:“云忠本来是应当死罪的,但是老夫不忍心,跑断腿总算将他担保下来。
眼下云忠既然已经逝去,那么老夫也应当去宫里和圣上交代此事……你说你想要知道温贤太子的处境,此事莫说老夫,只怕宫里也没有几人知道。”
这情况来得如此突然,我呆住了好一会:“可您下午不是和我说,温贤太子不是早已去世吗?”
“方才我去仔细了解一番,发觉事情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温贤太子在几年前却是应该已经死在温贤阁,但是老夫方才略施手段,确实套出一些消息——温贤太子可能一直没有死,而是被囚禁在宫中。”
“什么?”
我忽然愣住了。
我明明记得周恪己应该是死在我入宫几个月后的冬季,之前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我才会第一时间先想到要找唐云忠,而周恪己,这个时间应该早已死去才是,我要找他也只是找他的死因而已:“……周恪己没有死?”
“你其实是个不太会说谎的孩子。”
唐镇远忽然抬眼看我,“你看你如何称呼我家孙孙和温贤太子的。
他们的名讳也是你可以随便称呼的?”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装到一半又忘记了要注意称呼。
所幸唐镇远没有继续为难我:“老夫听你说了那么多,知道你最想做的是讨回北川和帮云忠讨回公道。
此事也是老夫心中所念,但是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才行,非一时一刻能改变。
依照我对云忠的了解,和你的说法,温贤太子与云忠乃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于情于理老夫都不能坐视不管。
眼下总该先确认温贤太子是否活着,倘若有机会,总要救他出来才是。”
我点点头,心里明白今晚一切都要靠我自己才行了。
“等到入宫之后,我会在正阳殿向温贤阁方向最近的地方要求停下马车,届时你便跳下车,按照我的猜测,温贤太子大约还被囚禁在温贤阁内,届时你便只能依靠自己,一个时辰之后,我会重新在那个路口等待。
如此计划,可以吗?”
我点点头:“如果届时我没有按时回来,也请您不要多做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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