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我在唐府迎接了新一天的日出,早膳是唐府两个据说最近才招揽的侍女准备的,都是我比较习惯的南方口味,甚是得我心意。
眼下十一月,已经过了匈奴容易小范围内犯我边境的时节,故唐家军事务不是很繁忙。
唐云忠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北川,听他的意思大约是想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把新年过了。
据他自己解释,一般是春种到秋收这段时间,边关会比较吃紧,届时他也只能待在唐家军营地里。
眼下到过完春节,草原阴冷风寒,不宜出战,他得以自由得来往于北川和军营之间。
这是好事情,有唐云忠在,借着唐家军的名头办事,总归更加方便。
不过这几个时间截点也是变相在提醒我们要抓紧在春种前将还地于民的事情做好。
不然拖拖拉拉又是一年,北川百姓可等不起这一年复一年的损耗。
眼下我在唐府居住,唐云忠极为自觉,暂住在街上自己那个小民宅之中,有时候甚至去侯府借宿。
要不说男女有别呢,我住哪里是一定要按照礼制来的,但是唐云忠却可以想住哪里就住哪里,真是好不快活。
我这边还在吃银丝面呢,就听着他声如洪钟地一路喊了进来:“阿梨,阿梨!
你起来了没有?”
大早上的精力就能如此旺盛,我头都有点疼:“小将军您别喊了,隔着两个院子都听着了。”
唐云忠跨进来,像只大狗一样甩了甩脸上手上的水,我见他脸上还有些未干的水渍,便知道又是早起随便在脸上拍了两下水就来找我了,便嘱咐侍女再去弄一碗面来,“坐下来陪我吃完面再说。”
“哟,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呢?”
唐云忠乐颠颠地坐到我对面,“多放点面,我昨儿晚上就没吃饱!
都怪那个疯疯癫癫的裴子德!”
我慢条斯理地在吃我的那一小碗,总算嗦完了一口面条,拨弄着碗里的鸡蛋:“我总觉得那个裴子德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唐云忠的面上来了,他一边吸溜一边对我比了个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
我有点嫌弃地后撤一步:“你咽下去再说话——那家伙说今天就能把地要回来,我倒要去看看他打算怎么要,他要是说大话的话。”
我一口鸡蛋摇下去,哼哼唧唧:“我必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
等到我们赶到侯府的时候,裴子德和周恪己已经准备好要出门了。
裴子德穿着一身官服,这次他高中又自请远赴北地,被高封为别驾从事,官居从五品。
由于琅琊郡目下并无郡守,周恪己之前曾经猜测是否这也是对裴子德的一次考核,倘若他真的能够把北川附近这些世族整得服服帖帖,一条路是让他继续待在北地三郡,或可能将他破格擢升为郡守,还有一条路是让他回到司隶台。
不管哪一条路都大有可为,也能看出裴子德虽然与周恪己之间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却并没有真正影响他的仕途,眼下他只要能做好,今后加官进爵的路可真是少不了他的。
裴别驾穿上一套官服,打扮得体面得体。
裴子德本身生得确实是一副好模样,他身长八尺,与周恪己差不多高,只比唐云忠稍矮些许,剑眉星目、姿容风流。
要不是昨日他戴着花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实在太过于触目惊心,眼下我少不了还要为他这一派好相貌赞叹几句。
“子德当真有办法?”
周恪己虽然也装扮了起来,表情上却微妙没有几分忐忑,“何不先说来与我等商量一番?”
裴子德笑得一派潇洒,拽着周恪己就要往外走:“如今百姓还在嗷嗷待哺,这般小事何以还要商量?侯爷信我也不信?”
周恪己看着赶来的我和唐云忠,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信,既然要用子德,如何能不信子德?且在前面引路吧,也叫我看看子德的本事。”
周恪己还要摆出一副相信对方的模样,我却能把质疑和不服不忿写在脸上:“裴别驾倘若真有主意,何必憋在心里?说出来让我等学习学习如何?”
裴子德仰天一声大笑:“既然是佳人相问,小子便道来一二。
北川侯仁义天下皆知,却在此地处处受到掣肘,姑姑可知为何吗?”
我皱皱眉:“大人尽可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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