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叙坐进办公桌后的皮质靠椅里,面无表情。
“他只是担心您。”
景渊俯下身子,双手撑在桌面上,凑近时叙,“您不愿让外界知道您受伤的消息”
时叙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打断景渊的话“如果所有人都知道我在任务中受伤了,那会发生什么”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那些关于雄虫不应该担任军官职位的废话,我听得还不够多吗”
“您至少应该告诉我,您知道的,您完全可以信任我。
更何况,景家有全帝国最好的医生,能为您更专业的治疗。”
景渊温柔道,语气中竟有些安抚的味道。
时叙最近确实格外焦躁,主要原因就是,他四个月前所受的眼伤迟迟不见好。
虽然现在已不像最开始那么严重,但每隔几天还是会出现短暂性失明的情况。
四个月前,时叙从星际海盗手中救出了被劫持的民用飞船,还把星际海盗赶回了绮兰星球,可在那次打斗中,他的眼睛却不幸被激光射中。
眼睛是虫族最脆弱的部位,只要是眼伤,哪怕是具有强悍的愈合能力的雌虫,都必须经过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痊愈。
而雄虫的愈合能力往往比雌虫差上几倍,这是由先天基因决定的,时叙对此无可奈何。
时家的私人医生在检查过时叙的眼睛后,也只是嘱咐时叙要按时服药,其他的,只能留给时间,慢慢康复。
时叙掐掐鼻梁,眼睛的问题已经困扰他多时,尽管不太情愿,但他不得不开始考虑让景家的医生为他诊治眼睛的可行性了。
景渊出时叙的犹豫,他摇摇头,笑道“想要将您骗回家果真很不容易。”
时叙莫名其妙地抬眼着景渊。
景渊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瓶内装着淡蓝色的液体,景渊拿着它晃了晃,对时叙说“我问时希要来了您这几个月的病历,已提前让家里的医生给您配好药了。
这个药滴在眼睛里,一天三次。
医生说,花上一个星期,您时常短暂性失明的状况就会得到改善。”
时叙接过景渊递过来的小瓶子,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时家与景家的关系并不好,两家从来是两相厌的。
景渊有意与时希交好,已经够奇怪了。
近几年,他还明目张胆地追求时叙,言行举止上,都透着讨好之意。
有时候,时叙都分不清景渊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
时叙只得说“多谢你。”
景渊大概也明白时叙所想,他绕到办公桌后边,扶住时叙的座椅背,说道“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您,配药也只说是一个朋友。
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因为我想做,没有什么来自家族的授意,希望您不要误会。”
“我没有这么想。”
时叙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他没想到会被景渊出内心的想法,是以有些尴尬。
景渊毫不在意时叙对他有多少误解,他向后退了一步,竟然单膝跪了下来。
时叙眼皮一跳,神色一变,他不知景渊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景渊没头没尾地问道“您记性好吗”
“还好。”
时叙握紧靠椅的扶手。
“您曾说过,您希望娶一位少将做雌君。
既然您记性不错,想必没有忘记这句话吧”
景渊仰着头,注视着时叙灰绿色的眼睛。
时叙摸摸鼻子“我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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