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要,留在饭桌上。
晚饭在有说有笑中结束。
小舅母邀请我明天去她家,我说好。
在她一家临走时,我把一袋子食品塞入小舅母的手中。
“这是胡顺给准备的,一家一份,买了三份。”
“不要,不要。”
小舅母推托。
“拿着吧,她婶。
小然的心意,不偏不倚,给四叔一份,每家一份,应该的。
一包小糖都叫刚刚吃饭前瓜分完了。
呵呵,大人小孩都喜欢,还抢呢!”
大舅母乐呵的笑了两声把话说完和我一起把小舅母一家人送出了院门外。
再回屋时,两个表嫂已经把杯盘狼藉收拾的利利索索。
并又烧了一大锅热水用来洗脸泡脚。
大舅母昨天就为我整理了被子床铺,洗的干干净净,晒的柔柔软软。
这张床铺也是表姐们回来时睡的客房。
角门与大舅母的房间隔一个过堂。
洗嗽好后,各自回房安歇。
睡在松软棉花的被上,身上盖的也是棉花被,萦绕鼻尖的都是太阳的味道。
我在大舅母身上感受到了属于娘的疼爱。
我在微笑中渐渐睡去。
午夜,我做梦了,我梦到了那几个孩子,我梦到了女孩头上的毛上密密麻麻的虮子和爬覆在头皮上的虱子。
我梦到他们回家后,因没有烧饭被打,那恶毒丑陋的长满胡渣子的男人用木棍抽打着那个稍大一点的女孩……
昏暗的灯光下,女孩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在和面擀着面条……
那丑男人吃完饭后也不洗嗽就进屋睡觉去了,并恶声恶语的让女孩把碗锅刷好就睡觉,不许浪费电也不许浪费柴,不然打死她。
她梦到那被打的女孩子把弟弟妹妹带进屋里,脱去破旧不合身的棉袄,给他们盖好被子。
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察看满身新伤加旧伤的瘀青伤痕。
她把衣服穿好,从口袋里掏出三颗小糖,她捡出那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把糖块放进嘴里,奶香味冲刺着味蕾。
她满脸的享受,这是她从小长这么大,第一次吃糖,原来糖果是这个味道。
虽有不舍,但一颗奶糖很快就被她吃完了。
她望着手心里两颗水果糖,她想吃,想尝尝水果糖的味道。
“娘的个逼,还不关灯睡觉,在浪费老子的电灯费用,那电灯费不要钱啊?”
女孩耳边传来那个叫父亲的粗广的声音。
女孩起身把角门关上,关把电灯关上,她靠在角门上站了良久,耳边传来如猪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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