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人自乐小义身后匆匆而来,路过时不慎撞到乐小义的肩,乐小义踉跄一步,其人连忙躬身道歉,不等乐小义应声,那人便以更快的速度跑走。
他跑得快,走之前与乐小义对视一眼,那一眼意有所指,而后匆匆垂首。
乐小义心中生疑,见其穿着南宫府下人的衣裳,步履快却轻盈,当是习武之人,方才那一下,是故意撞过来的,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她的目光追着那人的背影去,那个方向是西侧厢房。
乐小义眸心一凝,心中有所明悟,侧身对身后侍从小声道“西厢有异动,你去那边,我进去找大人。”
侍从目露怀疑,凝眉不动,乐小义眯了眯眼,复道“那你便在此地等消息吧。”
说完,她起身朝宴厅去,却在厅门处被南宫府的侍卫拦下来。
乐小义朝拦路的侍卫躬身一拜,道“鄙人乃少宫主身边随侍,有要务需禀告少宫主,还请两位通融。”
“不行。”
侍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乐小义,“府上行宴之时,不允入内,你且等晨宴结束再来罢”
“今日少宫主有要事在身,连南宫公子都要让少宫主几分薄面,若因通传不及横生事端,罪责可是由你二人来担”
乐小义面沉似水,但语调仍旧从容。
侍卫神色微僵,面面相觑,都不敢应乐小义的话。
最后,左侧年长一些的侍卫先松口,对乐小义点头“你且速去速回。”
乐小义拱手谢过,飞快走进宴厅。
姬玉泫正与南宫府上众人对坐品茶,坐于首座之上的是南宫世家西南一脉的家主,南宫阙的父亲南宫恕,此外,晨宴上还有家中其余几名兄弟姐妹。
南宫阙的堂兄南宫寅身形壮硕,剑眉虎目,形容憨直,站起来如同一座小山。
他朝姬玉泫遥遥拱手,咧着嘴笑容肆意“听说少宫主十六岁时初出玄天宫便有脉元境巅峰修为,同辈中人难寻敌手,如今六年已过,也才二十四岁,我辈已不能及,想来应有望载入后天风云榜,名垂千古”
其人眼中精芒暗藏,姬玉泫可不会真以为他是个性情憨厚之人。
后天风云榜上载有姓名的,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排名最末的一位,是上一届风云会的后起之秀,百年前横空出世,横扫众多青年英才,跻身风云会十强的剑神宗内门弟子季宗远。
彼时季宗远仅五十余岁,髓元境巅峰修为,是剑神宗百年来唯一一个不世之才,然而此子荣光如昙花一现,风云会结束之后不久便传出身故的消息,世人多扼腕叹息,但个中内情除了剑神宗内高层,旁人无从得知。
除季宗远外,风云榜上其他人如今都已跨入先天之境,不少甚至已冠大家之名。
南宫寅这话若传出去,得罪风云榜上成名的前辈不说,神荒浮屠界无数后世英才都将视姬玉泫为眼中钉,此后她一旦在公开场合现身,必成众矢之的,寸步难行。
其心可谓险恶至极。
南宫阙眉心隆起,斜乜了他一眼。
南宫世家是个庞大的家族,祖上传承万载,繁荣昌盛,仅西南一脉便有无数分支,后辈子孙多有才能之士,然心不齐,明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争得头破血流。
南宫寅资质奇高,修为远超同辈中人,只南宫阙可与之匹敌,但他素来不齿南宫阙的所为,认为南宫阙生得过分羸弱,几如女子之躯,癖好怪异,不配与之争锋,故而对与南宫阙相交甚好的姬玉泫也没有好印象。
在他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姬玉泫妖名在外,男女不忌,与南宫阙当是一丘之貉。
“寅公子说得哪里话。”
姬玉泫只以南宫二字称呼南宫阙,南宫氏族西南一脉其余旁系,皆直呼其名,“姬某一籍籍无名之辈,岂敢肖想名登风云榜,莫不是要让榜上前辈笑掉大牙”
她从容不迫,不卑不亢,笑吟吟地将同样的话扔回去“倒是寅公子,听说去年寅公子的修为便达到髓元境十一层,想必有望在两年后的风云会上一鸣惊人,也只有寅公子这般天资卓绝之人,才有望载入风云榜。”
南宫寅眯了眯眼,见主位上南宫恕报之以警告的目光,心中不屑,但言语中却敛了锋芒,退让道“少宫主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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