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瑶还没说话,安氏便冷冷开了口:“有什么事是三丫头不能听的?”
姜逢年:“……”
他这几日受了太多的气,才刚已经很忍耐了,一听安氏这话便憋不住了,质问:“你要头疼到什么时候?家里的事儿当真一点儿也不管?”
安氏冷笑一声:“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只懂些内宅的事情,老爷想来是比我聪明些的,管这些事情不是轻轻松松?怎么才两三日,老爷便忍不了了?”
姜逢年:“这本就是你们女人家该管的事情,难不成还来指望我?”
“本该?”
安氏笑了,“天底下还有什么事儿是本该做的?这是写在哪条律法上的?若真要论起本该,老爷您一个当家的,不该对家里的妇孺老幼负责?您把全家的脑袋都系在裤腰带上冒险的时候可没说过一句本该,你瞒着我在外头做事的时候可没说一句本该。”
她一连四个本该,把姜逢年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但安氏自己可没觉得生气,她相当的心平气和:“往年你总说我是个妇道人家不该过问外头的事情,我便老老实实管了十多年的家,这十多年里我可曾抱怨过一句?如今才不过三日老爷你便觉得难了,可曾想过这十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这还只是请你管家,若是换成我是你去处理外头那些事,你说我能不能比你做的更好?”
她瞥一眼姜逢年颤抖的手,继续说:“你当然是不肯承认的,你总觉得我不如你,那我便认下来我不如你,如今我身子不好,你有能耐,便尽管使出你的能耐,管好这一大家子去。
从前你总念书,应该不会不知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道理吧?”
她话说的平静,可这话里语气能把姜逢年给气个半死。
顾明月听了都觉得振奋,只觉得太太说得真好!
这事儿她以前可碰见过不少,河源村里那些男人还都没读过书呢,也都和姜逢年差不多,个个都觉得自己相当厉害,便看不起家里的媳妇们,其中顾大山尤甚。
要顾明月说,她后娘梅氏也不算是个很坏的女人,梅氏才嫁过来的时候虽然泼辣些,那也是对外的,对内,尤其是对顾大山,最开始的时候是相当不错的,温柔小意。
后头是为什么脾气变得越来越差了?
顾明月记得很清楚,是有一回她爹顾大山去镇上做活,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两三天没回来,村里那些人传了不少风言风语,说多半顾大山出了什么事情,家里没了男人,村里那些闲汉便坐不住了,每日到顾家门口转悠,言语上调.戏梅氏。
梅氏忍了两回,那些人便更过分,大半夜敲顾家的门,朝梅氏吹口哨耍流.氓。
一直到顾大山回来以后他们才收敛一些。
梅氏和顾大山抱怨了这件事情,可顾大山并不放在心上,还怪梅氏自己在家闲着没事儿做打扮得花枝招展勾着别人来。
那会儿顾明月就觉得挺奇怪的,她爹在外头也没做几个事情,也没赚几个钱回来,也从来不在家里做事情,不管家里椅子凳子出什么问题了,或者是家里的活,顾大山可一点儿都没做过。
一点儿事没做,还说她和梅氏偷懒。
但她那会儿虽然觉得奇怪,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的,村里有些会帮自家媳妇做事的丈夫在外头还会被调侃两句对媳妇太好,小心侍宠生娇变成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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