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程少大概几点起?春卷儿要现炸的才香。”
南筱敢直接叫程非渝的大名,家里的阿姨可不敢。
上一次跟南筱学着直呼其名,正撞上程非渝在程老爷子那儿挨了骂,窝了一肚子气没处发。
于是程非渝冷着一张脸,阴阳怪气地刁难道:“我是您儿子还是您孙子啊,就这么叫我,我跟您熟吗?您在别人家做工的时候也是这样靠套近乎的?”
叫“先生”
,程非渝名下没个实业撑着担不起,况且南筱才是这个家里主持大局的人,程非渝就只能延续着过去的称谓,被人叫一声“少爷”
。
阿姨是南筱找来的。
程非渝一直觉得她找来的人就是她派来监视他一举一动的眼线,对这些人向来不怎么友善。
再者说,婚前程非渝可算是呼风唤雨,家庭地位再怎么也不能说是底层,自从和她结了婚,那是爹不疼,娘不爱,还有个爷爷站在南筱那边撑腰。
程非渝可谓是完全失宠了,难免憋气。
这些南筱都知道,心里也有股鸠占鹊巢的愧疚感在,因此对程非渝格外宽容大度。
“再过半小时就下锅炸吧,他也睡不了多久了。”
南筱对阿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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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筱对程非渝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的生物钟差不多在这个点,等他体力逐渐恢复了,就该起床了。
他只是心态上像咸鱼,但他并不懒。
阿姨又问:“那您看炸几个?”
有钱人家在数字上有讲究,喜欢凑个吉利数,加之程非渝挑剔得很,阿姨不好自己拿主意。
南筱回忆了一下上次在家宴上程非渝的表现,回复阿姨:“八个吧。”
春卷太油腻,程非渝估计只吃得下六个,但他吃东西喜欢留一点,得给他选择吃或不吃的权力。
没有人不喜欢决定权在自己手里。
“好的东家。”
阿姨问清楚了就去干活了。
南筱刚起床,披头散发,要做的头一件事自然是洗漱。
她护肤品多到用不完,都是别人送的,从高奢的到小众的,应有尽有。
好多基本上等不到过期就会被她扔掉,涂在脸上不舒服马上换。
新开封的一款法国品牌的她试用了一下,体感还算不错。
然而今天她特意把这款洗面奶收了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盒崭新的香奈儿。
因为这盒洗面奶是她和程非渝第一次见面,程非渝随便买来送她的礼盒里的。
南筱挤了一点洗面奶在手心,揉搓出泡沫均匀地抹在脸上。
晕开的洗面奶迷住了她的眼睛,她正摸索着水龙头,倏地听见了乍然响起的水流声。
紧接着,一只温热干燥的手伸过来抓住了她满是泡沫的手,引着她放到水流下方。
南筱连忙掬了一捧水到脸上,重复了几次同样的动作,把脸上的洗面奶冲刷干净。
那只手又拿过了洗脸毛巾塞进了她手中。
南筱迟疑了一瞬,心不在焉地把脸上的水擦干。
程非渝又趁着这个空隙撩起她略微打湿的乌发,绾起来,用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皮筋缠了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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