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察觉到掌心莲花的存在,在山寺被烧的那一晚。
他被几个同门殴打一顿,关在小柴屋里,又饿又困又冷。
站在草堆上,往窗外大喊,没人应,甚至很快轰隆一声、下起了雨。
春末夏初,疾风骤雨,打在脸上都是疼的,他把逼仄的窗户关上,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
一个阿嚏过后,脑袋也昏昏沉沉,他把自己抱紧,漆黑的眼睛呆呆上望,与佛陀含笑视下的眼眸对上,很难形容当时的感受,雨声雷声尖锐如长针直刺耳中,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想我生病了,要死了。
只是没死成,冷到骨子都僵硬时,他感受到了一股暖流从左手掌心沿入四肢。
稍愣过后他低头,张开短短的手指,在漆黑阴冷的环境里,他到了一朵花,是他掌心的纹路又似是血管浮出来,红色的莲花。
之后他在佛前睡了一觉,睡的格外安稳。
等他一觉醒来,再时,纹路已经淡了下去,不复再现,犹如一梦。
出门去,青山细雨,熟悉的地方是一片血色地狱,烧焦的尸体,满地的血。
有些难过地将主持埋了后。
他下山,把手举着对着光,掌心那错综复杂的纹路,疑惑“是你救了我”
想了想,笑起来“真神奇,别人都是胎记,我这算是印记吉祥物印记。”
寺庙毁了,他一个却也还能活得挺好。
年纪小,嘴甜人可怜,在附近的村子里,吃百家粮倒也能长大。
岁数再大一点就招嫌了,他开始自力更生。
酒楼算命过一日,沿街乞讨过一日,坑蒙拐骗过一日,一日又一日,遇到了不少冤大头。
他觉得自己有当神棍的天赋,一眼去,胡言乱语的玩意,最后居然真的都能实现,你女嫁不出去,你儿仕途不顺,所以那段时间他被一条街的人嫌弃,说是乌鸦嘴。
接不到生意了,只能换地方。
入京城,一路走一路听。
听商旅谈着京中事,世家贵族,新科学子。
人群中,咬着个包子,他远远着巍巍京城,转着眼珠想那么富贵的地方,总有几个人傻钱多的。
遇上江家那个女孩,实属无意。
他号称游历在外的僧人,家教极好的小姑娘,偏偏对姻缘情向往,央着他算如意郎君。
如果不是小姑娘她爹起来是个不好糊弄的,他都想说你的如意郎君是我了,毕竟能吃上饭,还俗那么一两天也是可以的。
但是碍于小姑娘凶神恶煞的爹,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三月里,漫天纸鸢飞。
眼睛一转,他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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