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就不喜欢有人跟着,所以没什么特别贴近的侍卫小厮,一直就是一个人四处逛。
任务完成后,这裙子在身上穿着就极其膈应,他一刻也不想再穿了。
但整个将军府都被他娘仔细交代过,想偷偷换下来也不容易。
这么一想,好气。
因着这一股气,他回京后,第一件事,不是叙旧、不是计划下一个任务,而是直接清早地坐马车,去了占星殿。
占星殿隐于山林之间、高塔之内,与皇城只隔一座城墙。
山林外便有侍卫严格把守,只能殿内弟子或受约之人进入,身份再高贵也没用。
马车停在山林外,徐禾想了想,抽出张纸在纸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大事”
,递给侍卫“我受不知大师所约来此地的,你把这个给他就是了。”
侍卫疑惑地接过,却也碍于徐禾身份,叫人把这纸传给了占星殿内。
等了半个时辰,一个星月蓝袍的占星殿小弟子跑了出来,气喘吁吁,跟侍卫说了什么。
然后给徐禾放行。
徐禾笑起来。
想起大昭寺那时候开玩笑的一句“苟富贵勿相忘”
,啧,这和尚虽然满口屁话但还是够义气的。
通往占星殿的路,坎坷崎岖。
徐禾不得不提着厚重的裙子,时刻注意脚下。
摔个狗吃屎那就很难了。
山林最中央,最高的殿宇。
顶楼。
光滑可鉴的青石,通透明净的玉阶。
临着风,僧人圣洁如雪的衣袍随风,银丝织就星月。
他垂眸,目光直视掌心的莲花,无喜无悲。
老国师在旁边,头发苍白、胡须苍白,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老国师微有诧异问道“刚刚通报来的是何人”
在他心中,不知在京城仿佛凭空而生,清清静静,无任何尘世瓜葛,真正佛门中人。
不知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怜悯的淡淡的,弧度都如寺庙上高坐莲台的佛相。
他的声音也疏朗“是个故人。”
老国师瞪大眼“你居然也有尘世中的故人。”
不知一笑“算朋友,也算恩人。
尘世中与我因果羁绊,牵扯最深的,怕便是他。”
当年大昭寺承的恩情,啼笑皆非,但在某种意义上,一生都无法忘却。
老国师微愣,犹豫很久,道“那你”
不知回他“师傅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们之间说是师徒,但关系却疏远的很,很多时候身为长乐国师,他也也不出眼前这位握莲而生的圣僧心中所想。
老国师不说话,目光却凝在山林中一抹红色,惊道“这是那位不得不女装避灾的徐家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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