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十三岁的郑戋出事是给冯如月敲响了警钟。
同时也给了郑家另外几个人一个明确的暗示:在这个豪华富贵的院落里,那娘三个是没有依仗的。
郑家的主人不会给她们任何的优待和保护。
郑家二老在国外,听说孙子出事儿,儿子无动于衷,虽然心疼,但也无可奈何。
儿子的强硬一如继往,他不动声色不是忘记了妻离子散的仇恨,而是一把钝刀子,在冯如月的心上来回的磨,比的是谁的心肠更硬,更狠得下来。
冯如月在郑家不止一次地向郑寔示弱,她也希望有一天,这个男人能看到她的好,从此举案齐眉,一家人好好地过日子。
儿女都有了,自己长得也算得上这望京城里数得上的漂亮人吧。
她进不了他的公司,她就和后宫里等着君王宠幸的三千宫女似的,等着郑寔有一天能想起她来。
她在自己丈夫的眼里,就是一个祸害。
她在孤枕独衾的夜里难以入眠的时候,也会想自己当年有多想不开,才让父母屈服于她的任性,设计了那一出差点就身败名裂的局,把自己套进来不算,还坑得父母破产,老景凄凉。
一双儿女,一对冤孽。
本来以为能母凭子贵。
却是黄梁一梦。
人家黄梁梦,还做了二十几年,富贵荣华,状元驸马的辉煌了一辈子才醒呢。
自己呢。
从那一夜在那个男人身边醒来,就再没见过那男人一个好脸色,也是,自己把她的妻和子全逼走了,可自己也给了他一双儿女啊。
痴心专一的男人自己遇见了,可惜他专情的人不是自己。
记得儿子成了植物人后,她想去找郑寔好好谈一谈,毕竟,她们还有女儿,不是吗?她把自己灌醉了,也有一半是借着酒醉,拿酒盖着脸,她才有勇气在那个夜晚闯进丈夫的书房。
平时,那里是禁地,严令不许任何人靠近的。
守夜的人经常得到她的小恩小惠,也觉得没准哪天家主就和夫人和好了呢。
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
男人的本性,还真的为那个不知道生死的前女友守身如玉不成?
对她的到来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给她行了个方便。
书房的门没关,有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她走进去,看到那个男人坐在沙上睡着了,书桌上的像框里是苏黎青春美丽的笑脸。
不得不说,自己这个闺蜜长着一张诱惑的脸,如果不是她们都看上了同一个男人,她也会和苏黎成为一辈子的朋友的,就冲着这张脸,就让你觉得如坐春风里,花香阵阵来的美妙感觉。
那双眼睛,纯洁得像净琉璃;挺而翘的鼻子透着点顽皮,薄而丰满的嘴唇,泛着水润得粉红,也许是涂了无色唇膏?
桌子上的电脑屏幕可能设置得是从来不关吧。
锁屏的图片是苏黎和郑寔握着手坐在碧绿的草地上,她偎在他的怀里,男人抚摸着她的秀,低下头来,似碰未碰到她的唇。
本来,她是来求怜悯的。
一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妻子,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她是期望着这样的剧情上演的,一个女人和丈夫在一个院子里被视而不见,是一个女人的耻辱。
可是当她看到这些的时候,她觉得她这辈子不可能走进那个男人的心里了。
男人都是贱的,越是在手里的越是看不上眼。
越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当时借着醉意,把男人屋里的东西砸得砸,撕得撕,而男人从浅眠里醒来看到疯了一样的自己,也毫不留情,一脚就将她踹出去了。
后来,那个守夜的人被打了一顿开除了。
而这个院子里,再没人哪个下人敢帮着她偷风报信了。
她更孤立无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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