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小雪貂和百里寂散步时,神内琴佳也忍不住噘着嘴把心中的疑问抛给了他,“他是不是很不想看到琴佳啊?”
百里寂回答得很快:“那就是他的设定。”
似乎早就预料到琴佳会来向自己打听该隐,并为此准备好了标准答案,他的语气显得轻松而娴熟,“专门负责摆出一张可怕的脸,在睡前故事里扮演反派角色,吓哭小孩子。”
“为什么呀?”
神内琴佳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面对她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百里寂也有些无奈。
尤其是看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中又流淌着智慧的光泽,仿佛在暗示着:“不可以骗我哦,你要是骗我我可是感觉得到的,那我就不喜欢你、不跟你玩了!”
他此刻的神情,落在琴佳和观众们眼里的确感到熟悉,那是一众魔族在谈及该隐时,所特有的“别扭”
。
这些被黑龙雇来的盟军,虽说平日里也是面和心不和,等干完这一票,可能紧接着就会在另一处战场势同水火,但那尚且是常见的、同类间的相互提防。
唯独对待该隐,他们会不约而同的表现出奇异的忌惮,那是厌恶、畏惧、诚惶诚恐,种种复杂的情绪兼而有之。
没有人愿意和他打交道,却也没有人敢于忽视他的存在。
每一次,当他出现在人群面前,即使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友善的举动,包裹在黑袍下的消瘦身形看上去是那样脆弱无害,似一片随时会在风中凋零的枯叶,沉葬于那片忧伤的茫茫大海,惹人怜惜……但,只要有他在场,众魔依然会齐刷刷的露出如临大敌之色,甚至避免与他目光相接,就仿佛他是一个实体的诅咒,多看一眼都会带来不祥。
黑龙说,该隐并不是自己邀请来的,他们就像是刚好行走在同一方向、却有着不同目的地的两支队伍。
他还告诉琴佳,大概只有百里寂能稍稍了解该隐的想法,他算是为数不多“能和那家伙说上话”
的人。
于是,这个问题的皮球,就这么被踢给了百里寂。
眼下,百里寂就一边在心里咒骂着黑龙,边斟酌着如何“有选择性的”
向琴佳解释。
“那家伙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复述着该隐的言词时,他的语气也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在他看来,贪欲、恶念——一切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它们蛰伏在理性构筑的界限之内,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危险,却也可控。”
“而那些披着光鲜华美外衣的y惑,才是潘多拉魔盒中释放出的罪孽。
它们将会唤醒世间的混沌底色,让秩序失守,兽性回归。
是这份触手可及的‘另一种选择’,最终豢养并释放了尘封的魔鬼。”
“该隐那家伙,你可以把他理解为规则的镇守者。
他憎恨着一切会给他添麻烦的事物。
无论是那个他无法涉足的囚笼本身,还是任何可能促使囚徒们暴d的存在。”
在这样的归因论下,该隐不喜欢眼前这小小的纯净灵魂,似乎也就不足为奇了。
神内琴佳还有些懵懂,观众们倒是都听明白了。
顿时有不少人就不乐意了。
这不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吗?好比强盗劫财,不去怪罪强盗克制不住内心的邪恶,反而指责受害者太有钱,让一个原本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变成了掠夺者?一个大能者竟然还不如我们普通人明是非!
但也有人认为,如果只看结果,这种思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例如b君为抢夺一个美女而动战争——的确,即使没有这位美女,b君依然可能出于野心,为扩展势力起同样的战争。
但问题是,在没有美女的情况下,b君起战争的其他理由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但眼下这场战争的诱因实实在在就是这位美女。
江冽尘为泄愤屠戮风月两界就是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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