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瓦白墙若隐若现地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正房厢庑游廊,轩峻壮丽,山石草木随处可见,抄手游廊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青石台阶上,坐着一个貌美婢女,百无聊赖的和身边人说着话,偶然一瞥,远远便见寒莫生来了,立刻起身迎了过去:“大爷。”
寒莫生点了点头,随口问道:“父亲今日怎么样?”
貌美婢女笑着回答道:“二爷刚刚为老爷寻来了一件大紫檀雕螭案,老爷刚刚摆上,心情不错。”
莫寒生一听自己二弟,微微敛眉,转瞬开展,径直走了进去。
迸砌防阶水,穿帘碍鼎香。
刚一进去,便见屋内摆放着大紫檀雕螭案,上头设立设青绿古铜鼎,两边挂着名人字画,又有他自己画的山水图,挂在墙上。
老爷子便站在桌后,涂涂画画。
年近七十的老爷子头发斑白,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了淡定,一身深灰色的衣袍,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这便是他的父亲,寒暄。
如今寒家的家主,哪怕是一个垂暮老人,也不敢让人小觑。
他以庶子之身,高中进士,曾就任礼部侍郎,后因为年岁的关系祈骸骨,接任这小镇的寒家,将一个小族发扬光大,不可谓是不厉害。
莫寒生轻手轻脚的进去拱了拱手:“给父亲见礼。”
老爷子点了点头,将笔放在一边,拿起手边的帕子擦了擦手,示意他坐下。
地下摆着梨花木交椅子,一边放着长几,顶上摆着瓜果,寒莫生坐下之后,老爷子也走了过来,坐在上首,貌美婢女提着茶壶便走了进来,滚烫的水冲在茶叶上,三冲三泡,方才斟出一盏淡黄色的茶汤。
“许多人说我喝茶不讲究,你可知道为何?”
寒暄慢吞吞地问道。
寒莫生低眉顺目:“儿子不知。”
他听得如此回答,径直说道:“因为我没时间浪费在煮茶上面,我已经很老了。”
寒莫生听他这么说,连忙看着他道:“父亲春秋鼎盛,自然有的是时间。”
寒暄缓缓的摇了摇头:“我清楚我自己,只叹我三十方才中了进士,所能发挥余热的时间终究是太少。”
“父亲位极人臣,如今退隐青宅,三十年高居朝堂,谁人不敬?”
寒暄微微蹙眉,缓缓说着:“你说错了,三点,可知哪三点?”
寒莫生后背一凉,连忙低头:“儿子不知。”
“我出任礼部侍郎,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极为难得,但远远达不到位极人臣,这是其一。”
寒暄一字一句地指出毛病在哪里:“第二,家中充其量算是红宅,称得青宅,是你我僭越。
第三,我在朝中,并非打眼之人,谈不上谁敬重。
三点,你可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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