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茗看了娘娘一眼,又看了地上钱嬷嬷的尸体,也知道娘娘要来针线做什么,但她知道,娘娘对钱嬷嬷一直视若亲母,怎会舍得钱嬷嬷身异处。
秋茗慌忙起身,去绣篓里拿出了针线递给娘娘。
张浅月颤抖着手给钱嬷嬷将脖子的断处连接起来,只是手抖得厉害,针脚有些难看,张浅月看着蜈蚣似的痕迹,又开始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怎么办,怎么办?我缝得不好看,奶娘肯定会怪我没有好好学绣花的。”
月茗从贵妃的话里觉察出了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娘娘受了这么大刺激,亲眼看着与自己情同母女的以这么惨烈的方式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她自己也受不了。
跪着爬到娘娘身边,接过娘娘手里沾了血迹的针线,轻轻把娘娘已经缝了的几针拆了,慢慢的一针一线的将钱嬷嬷的头缝了上去。
张浅月看着钱嬷嬷的脖子处没有了痕迹,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又打了秋茗和月茗下去,自己抱着钱嬷嬷的尸体在明溪宫里枯坐了一夜。
秋茗和月茗不敢真的回去歇着,只能守在殿下,听着里面没有动静,心里才没那么担心,今夜她们二人也吓得不轻,此刻腿脚仍然有些软,二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
翌日一早,秋茗和月茗二人端了热水进去,现娘娘还是昨夜抱着钱嬷嬷尸身的姿势,头散乱,身上还有钱嬷嬷的血迹,看着狼狈不已。
秋茗放下水盆,想扶起娘娘,伺候她洗漱。
谁知张浅月以为有人要来杀钱嬷嬷,大声尖叫起来:“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奶娘她睡着了,你们休想伤害奶娘。”
说完,张浅月又抱着钱嬷嬷唱起了小时候,钱嬷嬷为了哄自己睡觉,唱的她们老家的童谣,唱完还温柔的看着怀里的钱嬷嬷问了句:“奶娘,你觉得浅月唱的怎么样?”
秋茗和月茗惊恐的对视了一眼,又震惊得看着正在自说自话的娘娘,这才反应过来,娘娘恐怕是受不了了刺激,脑子里不太清醒了。
月茗慌忙冲到明溪宫大门,意图打开门闯出去宣太医,只是被禁军用刀抵住了身子,不得不后退几步,哭着道:“侍卫大哥,求求你们让奴婢出去给娘娘找个大夫,娘娘不大好了。”
侍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去请示陛下的意思了。
崇武帝得知张浅月被吓病了,看在祁言的份上,他还是命人选了太医去明溪宫诊治。
等太医从明溪宫出来,张贵妃疯了一事传遍了整个后宫,崇武帝宣了祁言进宫,让他去看看他的母妃。
祁言来到明溪宫,看到的就是疯疯癫癫,满屋子又跑又跳,闹着抓蝴蝶的母妃,祁言眼眶都红了。
他没想到给母后下毒的居然是钱嬷嬷,若说母妃不知情,打死他,他都不信,现下父皇没有下旨杀了母妃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他也不敢再为母妃求情。
祁言在明溪宫内照顾了母妃一整日,总算给她把头和衣襟都整理好了,劝着喂她吃了些东西,把她哄着睡下后,才疲惫的去了凤仪宫。
玉玲珑看着往日里意气风,容貌眣丽的孩子,此刻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祁言,温声问道:“言儿,你的母妃怎么样了?”
祁言看着眼前不计前嫌的母后,心里愧疚不已,这些年,他和母妃做下不少对不起母后和皇兄的事情,想不到如今母后不但没有怪罪自己,反而还关心母妃。
这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他在三日前收到了舅舅带兵回晟京的的消息,他不敢声张,此事一旦暴露,张家面对的就是灭顶之灾。
他本来想今日一早便出去阻止舅舅的,他想开了,其实他从来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只是母妃一直不甘心被母后压了一头而已。
祁言哽咽回道:“母后,母妃还好,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记得的状态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
祁言再次磕头道:“父皇,母后,等此番舅舅的事了了,儿臣想带着母妃去守皇陵,为母妃和舅舅赎罪,往后也不再回京,可以吗?”
崇武帝看着这个儿子,虽然他不是他期待出生的,但对待祁言,他也是真心疼爱的,不然他不会一直劝宝贝儿子日后要好好待他,他看的出,这个儿子并没有长歪,他其实不比钰儿差,只是他的母妃不消停,他无法忤逆自己的母妃,所以只能跟着张浅月闹一闹,时常出去游玩。
现下他提出去守皇陵,他心里也不舍这个儿子,但皇陵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只要他不作妖,这辈子仍然可以锦衣玉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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